子,眼泪像决堤的洪水,放肆流,流进嘴巴里,又咸又苦。
她说,覃炀,我都原谅你了,你就醒醒,哪怕看我一眼也好啊!
她想,她是真爱他到骨子里,内心深处,情根深种的地方,一旦拔出,鲜血横流,痛不欲生。
可覃炀就是没反应。
温婉蓉就这么跪着,直到哭累了,腿失去知觉,偶尔抽搐两下,还是不愿放手。
好像只要放手,覃炀就会彻底消失一样。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她后悔,认错,服软,只要能把覃炀唤醒,脱离危险,让她做什么都愿意。
最后她趴在覃炀身边,睡着了。
这一觉并不踏实,也许前半夜,也许后半夜,她感觉有人在推她。
温婉蓉倏尔睁开眼,发现覃炀正看着她。
“你醒了!”她喜极而泣,一下子扑上去,搂住覃炀的脖子,哭出声,“你怎么伤这么重,万一有个好歹,我一人在燕都怎么办啊?”
覃炀扯了扯嘴角,似乎在笑,用前所未有的温柔声音,从喉咙挤出几个字:“温婉蓉……我梦见儿子了……”
温婉蓉愣怔一下,爬起来瞪大眼睛看着他,半晌问:“他是不是穿着那件,绣了永乐安康字样的红兜兜?”
覃炀嗯一声。
温婉蓉别别嘴,眼泪急剧涌出:“我们以后努力做到永乐,安康。”
“好。”覃炀对她微微抬抬嘴角,重新合上眼,“别吵,我再睡会。”
又陷入昏迷。
温婉蓉擦擦眼泪,像是说给覃炀听又像自言自语:“我不吵,你睡。”
语毕,她起身,揉着发麻的腿,一跛一跛到外面找值夜的丫鬟,说覃将军刚才醒了,赶紧请军医来看看。
丫鬟一听,慌忙火急去禀报大姑姑,再等大姑姑找军医,一起过来,拿脉问诊看完伤势,窗外已经泛起鱼肚白。
温婉蓉急着问军医:“他伤势如何?还要昏迷多久?”
军医告诉她,覃将军求生欲很强,好生照顾,会慢慢醒过来。
于是从这一天起,温婉蓉衣不解带守在床边,小到喂药,大到擦拭身子,清理伤口,力所能及的事,亲力亲为。
但不分日夜照顾伤患极累,温婉蓉感觉体力透支非常厉害,有时坐在床边就能打瞌睡。
大姑姑心疼她,说找丫鬟替她一晚,要她好好休息,温婉蓉拒绝。
她一定要守到覃炀彻底醒来才能安心。
就这样不知过了四天,还是五天,一个清晨,温婉蓉实在扛不住,趴在覃炀枕边眯着了。
正好错过覃炀的苏醒。
覃炀转动眼珠,看见温婉蓉熟睡的脸庞,扬了下嘴角,知道专属他的小绵羊终于回来了。
但他浑身没劲,别说把温婉蓉抱上床睡,连翻身都不行。最后他只能挪了挪手臂,把温婉蓉的手握在自己手里,陪她一起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