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温婉蓉大概没想到丹泽会来主动找她。
“你现在不应该在大理寺忙公务吗?”
丹泽问她有没有时间,想找个僻静的茶馆,喝口茶,说说话。
“是很重的要事情吗?”温婉蓉不动声色打量他,发现他没受伤,而覃炀和宋执早上回来也毫发无损,证明夜里并未动手,心里一颗石头落地。
丹泽一脸正色点点头,说很重要。
温婉蓉知道,他不会骗她,说了个茶楼名字,要丹泽先去,她坐覃府马车随后就来。
毕竟在宫外,最好避人耳目。
丹泽心领神会,骑马先走了。
约莫一盏茶的时间,温婉蓉随后就到。
两人坐在安静且清幽的雅间,白瓷镂空的香炉里飘出袅袅泽兰香,凝神、静气、舒缓。
温婉蓉见丹泽心情不佳,轻声细语问:“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丹泽盯着茶盅里的清亮茶汤,骨节分明的手指沿着杯口划了半圈,才徐徐开口:“如果,我说如果,有些事无意欺瞒了你,你知道后会不会恨我?”
温婉蓉问:“是什么事呢?”
丹泽迟疑好一会:“比如身世。”
温婉蓉立刻会意:“你家人来寻你了?”
丹泽:“差不多。”
温婉蓉浅浅一笑,品口茶:“这不挺好吗?我记得你以前说过,想有家人温暖,现在如愿以偿。”
丹泽叹口气:“可想回家有条件。”
“什么条件?”
丹泽不想把覃昱的话全盘托出,简单道:“他们希望我在燕都有番大作为。”
温婉蓉没明白话里意思:“你现在是大理寺卿,还是异族官员,朝野上下独你一人,已经很了不起啊。”
丹泽笑了笑,想如果真像外界看到便好了。
温婉蓉心思玲珑:“怎么?还有别的条件。”
丹泽“嗯……”一声,却不露声色岔开话题:“我就问问,如果回家乡,你愿意来看我吗?”
他没敢说一起走,心知肚明温婉蓉不会跟他离开中原。
所以他问她,能不能去看他?
温婉蓉没说去也没说不去,第一反应是:“你要回西伯?”
丹泽这次没有马上回答,犹豫再三,说:“我听你的,你要我走,我就走,要我留,我就留在燕都。”
温婉蓉失笑:“你留在燕都,不担心家人记挂吗?”
丹泽想都没想摇摇头。
温婉蓉问:“为什么?是觉得太久没见,会生疏尴尬?”
丹泽还是摇头,没说话。
温婉蓉没猜透他的心事:“你原来不是渴望他们来找你吗?现在真来了,你怎么反而不高兴?”
丹泽琥珀色眸子逆着光,变成褐色,黯淡又无光,看了她一会,垂眸,他想说她才是他最渴望的家人,可他们阴差阳错,只能像当下隔着一张桌子,喝喝茶,说些无关痛痒的话。
温婉蓉感觉出他的不对劲:“你今天怎么了?闷闷不乐的。”“没怎么。”嘴上否认,从怀里掏出那枚玉牌,推到温婉蓉面前,“这是我外公叫人捎给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