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太太想得比较远,这也是因为初府规矩好,没把所有权利都交给大房管着,她便想着多争取些银子,免得还要自己掏腰包。
妤淑知道她的心思,眸子里带笑,“要说这个,大伯娘真不必担心,这送礼也分送什么礼,个人送礼那自然是各自掏腰包的,但若是为了侯府送的,那就是公中出银子,这二者是不能混为一谈的。”
大太太气结,可偏偏她又不能露出半点不快之色,否则就会被说成是她花钱大手大脚,定会惹得老夫人不喜。
她这般一说,老夫人就越发觉得她孝顺知事,知道心疼阮氏也知道替侯府着想,便道,“那就这么办吧。”
老夫人都发了话,大太太也不能再说,可她不说不代表阮氏就不说。
听阮氏问道,“这样算起来是比较好,可若是遇上逢年过节或是过寿之类,七百两银子怕是不够用,那到时候又该怎么办?”
总不可能让她从自己腰包里掏出来补贴的。
这个好办,妤淑微微笑笑,道,“这个不怕,像那样需要大办的事,娘亲就先用花房公中的银子,要是不够就报给大伯娘拿,也是比较省事的。”
至少这样一来,阮氏就不会被说成开销大。
大太太心里气得要发毛,可她又全程说不了话,就是说出去也没人采纳,倒显得她多事一样。
此刻她最后悔的就是方才提了句姚黄牡丹,成功地让妤淑转移话题,还借题发挥!
妤淑把自己的意见说完,又被采纳,便同老夫人告了退,回了梧桐居。
在她走后,阮氏几个还没走,老夫人便夸妤淑,说她将来定会是个管家的能手,甚至比阮氏都有过之而无不及。
说得阮氏当真是既欣慰又惭愧。
初妤汐没走,腻在老夫人身边,又问道,“那既然这样,这次造访护国公府,要带什么礼物才好呢?”
而同样的,袖烟也问了妤淑这个问题,妤淑的回答是,“既是受邀赏花,又是初次登门,送礼还是要的。”
梧桐居内,袖烟陪着妤淑在门外站了会儿,丫鬟们纷纷朝袖烟投来羡慕嫉妒的眼神,那可是老夫人赏的,意义就是不一样。
妤淑也只是笑笑,这些人还不知道袖烟有多富,不过不知道更好,知道了说不定就得红了眼。
主仆二人站了会儿就进了书房,妤淑又钻进书画里。
外面,竹烟远远地看着她二人,眸底闪过一抹嫉恨。
次日还没天亮,妤淑就被袖烟吵醒,眼睛都睁不开就被袖烟和竹烟伺候梳洗打扮,然后就带着袖烟去了松寿堂。
到的时候,初妤汐也已经准备好,今儿就是去护国公府赏花的日子。
原本妤淑是不打算带她去的,毕竟邀请函上并没有写初妤汐的名字,可无奈大太太说了让,老夫人也没反对,那就是默认的意思。
她好不容易才把老夫人对她的态度改变了些,决不能因为这个事又一夜复原。
初妤汐今儿穿的是一套浅紫鎏金绣花及地广袖流仙裙,梳的是飞仙髻,漂亮是漂亮,可就是这个发髻与她的年龄有些不符,瞧着过于成熟了些。
妆容画得就更是精致,原本五官底子就生得好,又精心打扮过,眉间画的还是火焰额妆,便就衬得她越发的美艳动人。
也是到了嫁人的年纪。
相比之下,妤淑穿的就比较淡雅,她穿的是一套湖蓝色鸢尾绣花蜀锦长裙,瞧着比初妤汐的要低调些,不过她眉间的梅花额妆出色,就像是真的一样。
妤淑的五官是初府姐妹里头生得最好的,从前是不爱打扮自己,也不喜欢过度的装饰,如今稍加打扮就已经是出落得楚楚动人。
比起初妤汐的美艳,她更显得清丽脱俗。
老夫人见了二人叮嘱了两句,又夸了夸二人,这才让二人出门。
从松寿堂正堂出来,拐角经过二门处,那里放着盆姚黄牡丹,正是昨儿大太太提过的那盆。
这株牡丹花型优美,不似寻常牡丹过于端庄,它既有牡丹的高贵又有芍药的妖娆,远远地还能闻到一股淡淡的花香,沁人心脾。
初妤汐便让人将姚黄牡丹抱起,又对着妤淑,略带些得意地道,“昨儿你说不让我带这盆姚黄牡丹,可我娘亲还是给了我,你呢?又带了什么?”
像是笃定妤淑没什么拿得出手的似的,那笑容明晃晃的,刺人眼。 她送什么,妤淑并不想知道,只淡淡地道,“不过是幅随手涂鸦之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