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流芳的语气早已恢复了寻常,就好像她彻底了然了自己的身份,对正房客客气气毕恭毕敬,像是任何一家的妾室一样。
可是宁陌笙却丝毫没有放松,只淡淡应了一声:“送进来吧。”
这便是对丫鬟的态度了,阮流芳在门外咬碎一口银牙,正要差遣着丫鬟送进去,就听里头的宁陌笙悠悠道:“我说的是让姨娘亲自送进来,姨娘明白我的意思吧?”
阮流芳的丫鬟几乎端不住那药,手不住地发颤。
阮流芳咬紧牙关,这才点了头:“自然。”
她接过那药碗,费力地撩开帘子走了进去,看向榻上的宁陌笙,从唇角生生逼出三分笑意:“小姐可满意了?”
宁陌笙接过来,试了试温度,这才道:“这药吃了这么久也不见好,不知道是不是这药本身出了什么问题。”
她的语气不紧不慢,阮流芳却简直要魂飞魄散!
她死死盯着宁陌笙,不知道宁陌笙这是要搞什么鬼,四皇子的人还在外头,阮流芳知道,她决计不能放肆,只好压低声音开口:“大小姐,您这是何意?您若是质疑这方子有问题,不如我们就找人来看看,您也不必阴阳怪气地在这里污蔑我。”
阮流芳可谓是相当会演戏,宁陌笙看过去,就见她眼底全是泪水,端端像是自己委屈了她似的。
宁陌笙笑了笑:“也不是,”她饶有兴致地看了阮流芳身边的婢女一眼,道:“不如就让这丫鬟试试药吧,我也好安心些。”
她的语气那么寻常,仿佛这不是一碗药,只是一颗糖果罢了。
阮流芳气结:“这药能是随便试的吗?更何况,这是老爷送来的灵药,难不成,你这话是在怀疑老爷不成?!”
她说着说着就将这大帽子扣给了宁陌笙,宁陌笙只是不紧不慢地笑了一声:“怀疑……不,我从来都不曾怀疑父亲,只是这煎药时父亲也不在,次次都是姨娘的人送来了这药汤,我只是觉得奇怪,既是灵药,为何这么多日,母亲的病没有半点好转,既然姨娘心底没鬼,何必阻着试药?”
阮流芳只觉浑身一阵阵发冷,她看向宁陌笙,如见蛇蝎。
她是故意的。
宁陌笙根本就是故意的!
她让自己亲手送来,不仅仅是为了让这药和她染上关系,更为了当着她的面,折辱她的丫鬟!
那丫鬟整个人都在微微发颤,竟下意识地跪了下去:“夫人,救救我啊夫人……”
她低垂着头,却不知宁陌笙不知何时已经下了地,走到了她的面前——
宁陌笙的笑容很冷静,却也危险地要命:“你在叫谁?”
那丫鬟猛地一颤,这才意识到自己又一次说错了话。
阮流芳虽然一直做着正室的梦,却也不过是个妾。
这夫人二字,是万万叫不得的。
她抬头哀哀地看向宁陌笙,哑声道:“小姐,我……”
宁陌笙还要再说,伸手却传来柳平茵的咳嗽声,柳平茵伸手拉住了宁陌笙,低声道:“罢了笙儿,她也不是有心。”
宁陌笙闭了闭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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