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可惜卢家庄的主院还没能来得及跨进,就在院门口被某人以恶鬼抓人的气势拖了出来,随后身侧唰唰唰地满是劲风,重心忽高忽低弄得人头昏,最后一个猛然下坠,我惊恐地发现不过是几个眨眼的时间,自己竟然就已经被瞬移到据说是庄内白五爷所属的一座孤立无援的院子里面了!
四周空荡荡,竟连一个可以求援的对象都没有!
只见白玉堂脸色沉沉,黑得好像跟还没把面上之墨洗干净一样,看得人好生害怕:「小、小小小白,冷、冷冷你冷静!有话可以好……好好说,君子动口不动手!」
他脸色更黑,一声不吭就把我往书房里拖。
我胡乱挥舞着手脚扑腾:「小白——修身养性啊——不过就是开个无伤大雅的玩笑嘛——莫需这么生气——」
他一把将我甩在桌案上,撞倒了一排笔墨纸砚书,顿时一阵硄郎哗啦的背景声,便见他嘴角勾起了一抹邪魅的弧度,嗓音低沉又蛊惑:「哦?无伤大雅的玩笑?」
我:( ̄△ ̄|||)︴
他桃花眼微瞇,整个人都欺身压了上来,嘴角弧度勾得更弯,笑得好颠倒众生:「……那五爷我,也同你开一个无伤大雅的玩笑罢?」
我:( ̄□ ̄||| ) !!
(一七二八)
结果那天晚上我被他强按在桌面上,一张脸被画得跟麻罗拔人(注:东非人)一样……
画完后还被吊到五义厅前一根十丈高的竹竿上面,整整开放群众参观了半个时辰!
被卢夫人喝令让人救下来的时候脸上的墨汁都收干了啊,还龟裂了有没有!造型整个很往妖物方向迈进啊!还是那种看起来特别挫的……
(一七二九)
一念之误,乃至于此……
人生总是充满着如此多的悔不当初……
(一七三〇)
娘逼的我好想念展昭啊……∴(つДˋ) ∴
有他在的时候,就算不能在第一时间阻止这场悲剧发生,至少会在第一时间将我解救下来……
(一七三一)
话说当初接下丁家兄弟的委托,试图扮演红娘角色的在下,于男方展昭那边踢到铁板以后也曾试着在女方面前努力过,无奈好话说尽,还是见丁女侠兀自鸡同鸭讲说着旁事,分毫没对这话题提起兴趣。
与此女也相处了一段时间,深知她其实某程度来说只要愿意,亦是可以听得懂人话做正常交谈的。是故我想了又想觉得不对,忍不住向正将三屉鲜笋大馒头当点心吃的她问:「像展昭这么好条件的人,怎可能有人连一点心动皆无有?莫不是你心中早已有了意中人的缘故吧?」
丁月华嘴上停格了三秒,然后才把手中那颗硕果仅存的馒头塞了进去,擦擦嘴喝了一口茶,装作没事般跟我讲她最近新研发的项目——一种可以让人浑身发痒的奇药。
我有些不敢相信自己是不是蒙对了:「真的有?谁啊?!」
霹雳!这展昭居然被官配女抛下了?!
随后更是忍不住问:「……既是如此,为何不与妳家兄长们说清楚便是?也省得他们一天到晚烦恼着妳的亲事,到处帮你找对象?」
丁月华放下杯子,整个人有些蔫蔫的,也不说她的发痒药了。
「……谁有意中人了。」她嘟囊完一句,便开始收拾起桌上的屉笼准备带走,临走前还瞥了我一眼:「……红萝卜雕花呢。」
说完就扛起屉笼挟上剑,人就走了。
我:「……」
拜托讲话可不可以请自带翻译器……
我最讨厌猜谜了……
(一七三二)
鉴于陷空岛的好山好水好吃食,不时还有些让人心惊胆跳的突发事件来点缀,留院观察的时间过得比想象中得要更快一些。可纵使如此,当卢夫人终于松口说可以放牛吃草的时候,在下仍是不觉生出了一股归心似箭的冲动。
……绝不是因为展昭在临走前的那一晚说的那句让人晕上小半会儿的话的缘故,估计是前些时日被人吊在竹竿上展示太久的后遗症。
——总觉得卢庄里的家丁ㄚ环们,现下见上我的目光里都偷藏了几分的笑意啊有没有!
这还让不让客人有尊严的作客啊!
蒋平摇了摇头,道在卢家庄里作客作到我这般地步的客人,也算是前无古人的头一遭了。竟敢将锦毛鼠最出名的华美锦毛画成圈圈叉叉的花斑鼠?真是后生可畏不怕死,自己平时顶多在口头上挤兑下自家这位义弟,从不至于敢直接对这位注重外观的义弟的外观下过手!好可惜自己当时怎地没有看到那张花斑脸!
然后要我画一张事发面相的草图供他想象。
……结果此人的重点是在最末的两句话吗喂!
我除了报以一堆删节号给他以外再给不出其他任何的响应。
蒋平此人于在下被垂吊竿头的那一晚,只在口头劝说了几句诸如「五弟,这样不好罢?」、「五弟,如此不厚道罢?」之类抓边搔痒的台词,不被采纳之后,其余便仅作壁上观,事后在白玉堂的警告下,竟也没帮忙在第一甚或第二第三时间出面解救客人,实在是好没良心!
他还给自己当时的作为找借口,曰若不让五弟适时将胸中郁闷之气全数抒发出来,怕以后会倒更大的楣的人还是我,长痛不如便短痛了吧!如此下场还算是五弟大发慈悲了,换个普通人早给他打断手了,不过是cos黑八爷飘一会,又有什么关系呢?
我:「……」
虽然此人话中没什么恶意,可这表达的方法为什么就让人如此感到暴躁呢?
问题出在他那很让人想吐血的比喻上么?
徐庆在旁为他这位四弟的发言做出更进一步的批注——
他在了解事情经过后直接瞪大眼给了我一记大拇指,看似是感叹不已:「难为虞兄你现下还能这般四肢健全地活着!」
说完捶胸跺足扼腕不已:「……这种好玩的事儿怎么便没叫我徐三爷当场瞧见呢!虞兄你下回做完此类事后千万记得喊上我,我也想瞧瞧这五弟花起脸来的模样啊!」
我:「…………」
马你逼的……这俩货果然是义兄弟!
(一七三三)
后来徐庆心中百痒难耐,跑去访遍了那日傍晚庄中的大小活人,结果大家均表示没人见过五员外的花脸,可见那日白玉堂该是踩着轻功一路由屋顶飞过去的。只当问到白福时见他憋着一张脸,眼神游移地说他也没看到,立刻被徐庆拿出三爷的威风严刑逼供。
白福最后懦懦地说:那日天院中落下了个五爷身形的人,用五爷贯有略带不爽的口吻,表示要先换下身上那套沾了尘土的衣衫再出门,一转过身来就让他看惊呆了嘴……他家的五爷变得好狂霸啊!
双目周围多了两圈浓重粗肥的熊猫眼不说,两颊还有一对多毛花胡须,印堂正中被人用毛笔歪七扭八但很嚣张地写了一个「王」字,额头边还被人标注了一声「吼吱」,左颊边上还有个眨眼吐舌装可爱但让人看上去就很想揍的小脸图……配上他家五爷本身的花容月貌高贵气质,莫名有一种滑稽又冲突的可爱兼可笑感是怎么一回事?!
——哪里来的一只长坏了的平阳虎啊!!
我家那风流翩翩倜傥不群的白五爷呢?!
他当时被这张脸震惊得半晌不能自己,以至于错失了第一时间提醒他家五爷面上有异的机会,直到他家五爷进屋后瞥见自己铜镜上的倒影,震惊地啪叽一掌就震裂了桌面,随后便听见一声仰天怒吼……
「——小——虞——儿!!!」
怒吼中一股咬牙切齿的劲啊,吓得白福当下浑身就起满鸡皮疙瘩了,这才从极度的震惊中清醒了过来。
白福道他家五爷洗完脸后就一声不吭满脸黑风暴地蹬墙出院了,连本来是要回来换衣服这主事都给气忘了,难得穿着沾有着墨渍与灰尘的脏衣出门,院墙上一块被他借使力的瓦片都给踩裂成了碎片。
白福在严刑逼供下蹭蹭发抖:「五爷回来后威胁小的将看到的东西皆给忘了,假若真忘不掉,他就要帮小的忘……所以小的什么也没看到!刚刚那些话可都不是小的说的啊!」
我正在一旁开始认真反思自己是不是真做了等级攀上老虎嘴边拔毛的危险事…………在下还是快打包滚回去安全的开封府里待著吧!
多留多是非!哪日他又想起这件旧怨,想再度帮在下强迫登高观览这座卢家庄的辽阔景致的的话要怎么办呢?在下岌岌可危的自尊已经经不起再一次被人弄成黑八爷展示了啊!
包大人、公孙先生!在下这位模范义工就要回来找你们应卯了!
(一七三四)
可叹在下当下拟定的这项「给彼此多一点空间和时间」的冷静策略并没有成功,因为当我提起叨扰多时不便再久留想打道回府的时候,白玉堂凉凉地说了一句话:「五爷我应承过猫儿了,要安全护送你回开封府去,可不能叫我失约。」
我:「……」
他瞅见我脸上的表情,侧著头邪邪地笑了:「……路上多指教啊,小虞儿。」
我:「……」
一旁跑来玩的丁月华也自告奋勇:「独乐乐不若众乐乐,本女侠正闲着没事想找乐……这便跟着你们去京城里玩玩吧!」
我:「…………」
(一七三五)
……我对这套组合有心理阴影。
……老天爷,请问在下这一趟旅程还可以平安地回到东都汴梁城里吗? QAQ
(一七三六)
回忆起这趟回京的旅程是一件令人伤悲的不堪过往。
虽说路上白玉堂此人除了再给我一些小捉小弄以外——比如喝水打翻水囊、吃馒头吃飞馒头、上马踩空马蹬、掏钱袋钱袋不翼而飞等等,无再认真与我计较那日他晕睡后的水墨世界,但以上这些琐碎小事累积多了,也是会很令人憋屈的。
而丁女侠彼时若当场见到这些白玉堂对我的捉弄,通常会义正言词地为我出头,然后两人因之前那瓶卤梅水的矛盾逐渐翻到陈年旧事,最后多以大打出手作结,一路鸡飞狗跳,时不时将我搅入他们的纠纷,闹的我里外不是人,常被炮灰到,都快要精神崩溃了有没有!QAQ
在下这个武力值不够的人还没办法直接远离闹源,或一边给一拳让这世间太平安静——这时候特怀念欧阳大侠或展昭这类缓和情势的角色有没有!QAQ
就这样,等我们一路吵吵闹闹拳拳脚脚地回到汴梁城时,已然是端午的时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