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还敢在这阵里停留?可我这刚一动,周围的二十多颗头颅竟都睁开了眼睛,齐齐的看着我。那些脑袋很是鲜活,男女都有,他们的脑袋虽然被从脖颈上砍了下来,可是头发都还在继续生长。这么多年过去,男女的头发都生的很长,乱发纠缠在一起,连成了漆黑的一片。
嘎——
突然间,我面前的头颅发出长长一声怪响。从它的七窍之中涌出大量黑色血水来,血液喷涌,落在地上涌起阵阵白烟来。
我被这突然的变故吓了心跳都恍惚漏了一拍,就在这当口,我身体里的玻璃降再次发作,刚刚吐血时大概伤到了内脏,一时间我只觉得五脏六腑都被搅和到了一起,疼的我倒在阵中,再也没力气了。
嘎的一声,又是一声怪响,另一颗头颅之中竟也吐出了血水,冒起白烟。
见到如此,魃突然哀嚎一声,急急的朝我冲了过来。它纵身朝坑中一跃,但不知为何,快要跳到坑里的时候魃突然硬生生停了下来!逼迫它停下的,竟是刚刚从我坏里跌落的那颗格外粗大的震尸钉。
那枚震尸钉从我怀里落下,此时竟竖直立起,尖端刚好插进了旱魃脚下震出的龟裂纹里。有它在,魃不敢过来,它如野兽一般四肢着地冲震尸钉嘶吼一番,魃口中喷涌而出的气息吹的震尸钉一阵不稳,但钉身仍神奇的竖立不倒。
震尸钉,它害怕这颗震尸钉?我心中这个念头刚刚划过,周围的二十多颗头颅突然动了。所有的头颅里都涌出血液来,这些血水自人头上滑落渗入地下,流到我身下的洼漕里面。
大量升腾起的白烟带走了人头中的水分,人头以看得见的速度干瘪了下去,状如干尸一般。白烟越来越浓,我也能感觉到身下的洼漕里的血水岩浆一样炙烤着我的身体,烫的惊人。
此时我正好落在了阵的中央,背部阴差阳错的抵在洼漕汇聚的地方。恍惚之中我感觉自己就像躺在蒸笼里一样,白烟和血水交替着炙烤着我的身体,快要将我活活蒸熟了。虽然肉体承受着这么大的痛苦,但我的神智却异常的清楚,丝毫没有要昏厥的意思。
滚滚白烟外,我听到噗通一声响。
魃跪倒在了石壁之中,它的头部用力撞击在石头上,轰的一声将坚硬的石壁震碎。看到这里,我隐约感觉到魃比起刚刚出棺的时候身体更加强韧了,力道似乎也变大了很多。
一击之后,震尸钉终于应声倒下,但魃保持着跪拜之姿,脸紧贴着不停的哀嚎着。
它为什么不过来吃我,这个阵突然启动又是怎么回事,这阵是大阴,难道我一个活人跌进来导致阵破了吗?
我正想着,坑外的魃又哀嚎了一声。这一声哀嚎极尽悲凉,仿佛在承受着极大的痛苦。
魃的嚎叫回荡在我的脑海之中,一声悲凉过一声,而且它的声音里好像染了哭腔,哭声完全是个女子,丝毫没有之前嚎叫时那种野兽的感觉。闭上眼,我心里觉得有些好笑,魃像是知道我要死了,给我哭丧一样。
哭丧......哭丧?!
突然间,我心一沉,明白了魃为何这样哀嚎。它不是在给我哭丧,它哭的,是它自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