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命运转换

    清昱国的风俗，二月二龙抬头之日，是要吃猪蹄的。

    “妹妹有事？”大夫人冷颜以对，对二夫人素来不曾温和相待，提防还来不及。

    “本来是想与姐姐一同去看望老夫人，现下看来，倒是也不方便了。”二夫人皱眉摇首，天生的美人儿，怎么做都掩饰不住那份风姿来，难怪一直最得丞相宠爱。

    “有劳二娘转告老夫人，玲珑有事，今日不能前去请安了。”凤玲珑欠身，带着极力隐忍的哭腔说道，又一次将自己拉入二夫人视线之中。

    回身，望了一眼身材消瘦，衣着不比大丫头好的凤玲珑，二夫人美眸一转，竟是改变了主意，柔声说道：“正好一个人也是闷的慌，今儿便让这丫头与我一同前去给老夫人请安吧，姐姐不会舍不得借人一用吧？”

    “妹妹开口，姐姐岂能不许。”大夫人冷哼了一声，转首问向秦妈妈。“去瞧瞧大夫来了没，府里吃闲饭的人越发的多了，竟没一个中用的。”

    秦妈妈自是知晓大夫人为何动怒，连忙领命而去，二夫人倒是不在意的紧，竟是走上前去，牵住了凤玲珑瘦削的手，柔声说道：“那就不打扰姐姐休息了，回头再打发了这丫头回来在姐姐膝下尽孝。”

    “慢走，不送！”大夫人嗤声说道，双眼微眯的望着二夫人一行人走了出去，脸色阴沉的好似七月的暴雨天，甚为骇人。

    乖巧的跟在二夫人身侧，才离开大夫人的视线，二夫人便端起了女主子的架势，对凤玲珑哪里还有半分的亲昵。

    “自己寻了去处打发时间吧。”二夫人冷漠的说着，唇角扬起不屑的弧度来，老夫人怎会让凤玲珑去问安，相府这位庶出的二小姐早已被众人遗忘，二夫人如何看不出她的小心思来。

    “二娘救我！”凤玲珑猛地抬起螓首来，泪痕未干的小脸仰视着二夫人，双手紧攥着，似是鼓足了极大的勇气。

    淡然的一瞥，二夫人款步沿着池塘边向前走去，挥手退去了下人。

    一直以来，凤玲珑都是懦弱的任人欺凌，今儿却主动求助，倒是让二夫人有了几分兴致，或许凤玲珑能掀起些风浪也说不定，相府已经安稳的够久了。

    见二夫人有意给自己机会，凤玲珑唇角微扬，迈着细碎的步子跟上了二夫人，视线瞥过二夫人两三步远地方的青苔，笑意更浓了，却是紧紧拉住二夫人的手，带着几许慌张的说道：“玲珑知道大娘一直排挤二娘，玲珑不敢奢求太多，只希望能做二娘的内应，少去一些责罚。”

    凤玲珑将话说的直白，纤细的身子轻轻的颤抖着，显然是没有信心的模样，带着几分的怯懦。

    凤眸一扫，二夫人便又抬步走去，嘴上却是说道：“你在大夫人身边多年，我如何信……”你字尚未出口，二夫人脚下一滑，身子竟朝池塘射了过去，只留下一声惊吓。

    心中默数着三二一，余光瞥向正赶来的婢女，凤玲珑惊呼一声“二娘”，语落娇小的身子已经投入池塘，奋力的朝正在扑腾着呼救的二夫人游过去，身子虽小，但那份勇气却是惊住了赶来的下人。

    “二娘别怕，玲珑来救你。”凤玲珑柔软的声音比这池塘里的水还要清润几分，可却莫名的有种让人暖心的味道。

    不知呛了多少口水，二夫人哪里能想那么多，只是拼命的想要拉住凤玲珑，根本估计不到她的重量并非凤玲珑所能承受的，而这样的拉扯会让两人都沉入塘底。

    噗噗的吐着脏水，二夫人紧紧拉住凤玲珑的手臂，可意识却越来越浑浊，渐渐的看不清眼前的人儿，肺腑已经呛满了水。

    “白痴！”凤玲珑腹诽着，却还是努力稳住二夫人的身子，不让她沉入池底，只要再坚持一会，便会有人来搭救的。

    “快快快，二夫人落水了。”丫头们急的大喊，奈何不识水性也只能干着急，呼喊着正赶过来的家丁前来营救。

    不多时，二夫人已经被救上岸，但凤玲珑还是依靠着自己的力量爬到岸边上，根本就没人理会她。

    浑身湿透，即便是在这盛夏的天，仍是冻的凤玲珑瑟瑟发抖，但此刻她并不能回去换身干净的衣衫。

    挤入人群，凤玲珑摇晃着二夫人的手臂，哭道：“二娘，你醒醒啊，不要吓玲珑。都是玲珑没用，不能救二娘，都是玲珑的错。”

    “来人，送二夫人回房。”身为大丫头，碧柔很快冷静下来，吩咐道。但看了凤玲珑一眼，却是冷睨着，又道：“把二小姐关到柴房，待二夫人醒来后再行处置。”

    “是。”下人们自是不敢不从这一品大丫头的，多数人将二夫人抬起，一路小跑的走着，而凤玲珑便被扭着手臂，一路往二夫人的馨园走去，免不了要遭些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