芜干呕了好一会儿,脸色明显比刚才还要苍白,胃里翻滚着的不适一会儿便消失了,她才缓和过来,接过珍珠递过来的茶杯漱了漱口,便用湿巾拭干了唇边的水渍,方才抬起头来,脸色以及不如之前好了。
“娘娘,您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了?”珍珠心急的问道。
段寒芜嗓子干咳一声,压制住心底的不适,才缓缓开口,“没什么,许是太久没好好吃东西,身子有些吃不消了。没关系,多适应一段时间就好了。”段寒芜眸子微微闪烁了一下,她不打算将自己有孕的消息告诉珍珠,毕竟她们之间还有韩哲文存在,告诉珍珠无疑就是在告诉纪长情,她冒不起这个险,要好好护着自己的孩子,是一个当母亲的职责。
珍珠到底还是单纯过头,丝毫没有怀疑段寒芜的话,还体贴的点点头,赶紧将比较素气的菜摆过来,细细的叮嘱道,“既然是这样的,娘娘还是不要吃那些油腻的东西了,这几天珍珠都会给娘娘做素菜的。”
“好,辛苦你了。”段寒芜微微一笑。
“娘娘您这是和奴婢客气什么?您是奴婢的主子,自然是要悉心照料。”珍珠有些嗔怪的看了段寒芜一眼,随后站起身子,“奴婢着急那个荷包,先不吃了,等下自己过来吃,娘娘先好好吃着吧。”说着珍珠便抱起篮子坐在一边,拿出段寒芜事先弄好的图样,啧啧称奇之余,才开始着手绣剩下的部分。
段寒芜夹了一口竹笋,清新爽口的滋味倒是让她舒服许多,平复胃里的恶心感,她才拄着下巴朝外面看了一眼,是时候她要出去好好看看了,坐井观天的日子也应该到头了。
朝露阁。
“恩?皇后?”扶莲诧异的握紧了茶杯,盯着蜜儿开口,“皇后当真来了?”
蜜儿捂着唇瓣一笑,“看来主子您还真是惦记皇后娘娘了,蜜儿这便带娘娘进来。”她便转身出去接段寒芜了。
段寒芜原本没想要来朝露阁的,但于情于理,扶莲都是自己的干娘,她教过自己许多道理,也处处呵护她,就算之前她逼迫自己割让纪长情,她也没有一丝一毫的埋怨过这个女人。她知道,扶莲是真的为自己好。进来看到扶莲的一刹那,段寒芜瞬间便是热泪盈眶。
扶莲见状,也顾不得什么尊卑礼仪,走过去一边扶住段寒芜,慈爱的伸手抹掉了面前女子眼角的泪花,“寒芜,当真还是委屈你了。”
“干娘,寒芜不觉得委屈。”段寒芜哽咽的开口,“干娘,当初您说的话是对的,寒芜至今才明白。”
扶莲闻言不解的眨眨眼,给了蜜儿一个眼神,蜜儿会意便出去,还贴心的关上门。她虽然是太妃身边的大红人,并不代表什么时候她都有权参与进来,当下安安静静的离开,就是最好的选择。
此刻屋子内只剩下段寒芜和扶莲两人,扶莲拉着段寒芜走到里面坐下,才颇为严肃的瞧着面前泪与雨下的段寒芜,轻声问道,“最近你都没有来看我,可是发生什么事了?听蜜儿回报说你一直将自己闷在房间里,可是和皇帝又闹别扭了?”
段寒芜咬了咬唇瓣,“干娘,之前珍珠告诉我说皇上的根基不稳,需要辅政大臣的帮助,而后宫无疑就是平复大臣心中焦虑的关键之所在,是寒芜之前不懂事,没有明白干娘的苦心。为了这个扶风,干娘当真是付出了一切。”她淡淡的开口,刚才的眼泪仿佛一瞬间便蒸发不见了,她眸子突然变的凌厉,盯着扶莲一字一句说道,“干娘,寒芜现在可以明白,当初您和我说,皇帝之爱凉薄是何意了。”
“此话怎讲?”扶莲狐疑的看着段寒芜,突然觉得面前的女子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悄然改变,让她有些觉得陌生。
段寒芜轻轻一笑,“干娘,寒芜不信皇上什么都不和干娘你说,也不信干娘当真什么都不知道。”说着她语气一顿,抬头盯着扶莲,“我是天武郡主的事。”
扶莲身子一震,“你都知道了?什么时候的事?皇帝可是和你说了?”
“干娘果真知道这件事,为何要隐瞒我不说呢?”段寒芜危险的眯起眸子,“早些告诉我,岂不是更能让寒芜找到属于自己的位置?何必要等到皇上要亲自处决我来的精准呢?”段寒芜像是找到了发泄口,有些近乎于偏执的疯狂,“干娘当真是疼惜我的吗?明明知道这件事却不告诉我?任由皇上对我欺凌?玩弄于鼓掌之间?”
“寒芜,你误会了,不是这样子。”扶莲摇摇头,“你是我干女儿,我如何会害你呢?是我交代皇上不要声张的,这件事于情于理都对你会产生舆论,你是扶风皇后,若是传出这件事,有损名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