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其和他相见,倒不如不见来的好。最起码,我现在不知道要用什么面目来面对他,虽说现在是瞎了,能躲一会儿便是一会儿吧。”
“你这样对他真的很不公平。”于亭池由衷的开口,语气有些冰冷。
段寒芜莞尔,“你有资格这样问我吗?你呢?于亭池,你跟我相识有没有用过真心?若不是这次露出马脚,你还想要骗我到何时?”她的声音微微上扬,带着些嘲弄的意味。
于亭池没说话,安安静静的坐在段寒芜身边。过了不一会儿,才开口,“我和他认识许久,是任何人都斩不断的情分,包括你。”段寒芜回应,坐在一边等着她的下文,于亭池弯弯嘴角,“小时候我确实是和纪长情韩哲文一同长大的,那个时候当真是童年美好,我喜欢跟在纪长情身后,而韩哲文总是在我后面帮着我映衬,特别是在每次闯了祸之后。年少时期,自然是对自己从小一起长大的人有特殊的感情,又是情窦初开的年纪。我承认那个时候我是喜欢纪长情啊,喜欢他丰神俊朗妖孽如斯。”于亭池说着这话,眼底浮动的都是细碎的光亮,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无忧无虑的同年,紧接着,她话锋一转,“可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纪长情对我只是像对着亲妹妹,再加上,我根本没有成为他太子妃的机会。只因为我的特殊体质被发现,一次偶然,我和纪长情、、、、随后很快就有人发现我的体质可以提升对方功力,可以为伤者治病痊愈,借助男女之事。”
“特殊体质?”段寒芜微微挑了挑眉,不过都包在纱布里,根本看不见。
于亭池苍凉的一笑,“是啊,都是那个特殊体质,不然我现在的年纪早就是儿女成群,何以会当劳什子圣女呢?因着这个,整个扶风都将我视作神女的存在,很快的,都认同了我,说我是白凤派遣下来的神女,可以庇护扶风繁荣昌盛。他们根本不顾及我的感受,才十六岁,刚刚及笄不久的年纪,就被送到圣塔里祭祀、、、”
“等等,你说祭祀?是不是、、、”段寒芜惊慌的打断她,隔着白布,哪怕眼前一片漆黑,她都能想象到那个一向云淡风轻的女子是什么表情。她有些惊诧,随后看到于亭池伸手握紧了她自己的手,便什么都明白了。
于亭池淡然笑笑,仿佛是在说着别人的故事,“你说的对,祭祀就是将我的血液祭祀在圣塔的神像上,连着七七四十九日,才算是真正的被白凤接受。”于亭池停顿了一下,看看身边的段寒芜没反应,她默不作声的抹了抹自己的脸颊,继续开口,“每日,都有人拿着尖刀来给我放血,我能感受到血液从我身体离开的感觉,也能闻到那属于我自己血液的味道。寒芜,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挺过来的。日复一日,第一次觉得时间竟然是那样长。很快,他们就将我送到了天台,受万民膜拜,的确很荣誉,但对我来说,这一生一世我都忘不掉自己那些黑暗的日子。”于亭池语气有些激动,她伸手抚着自己的心口,脸色有些苍白,“那些人表面上将我视作圣女,私下里你知道都做了些什么吗?方才我不是说过我的体质相当于是药人吗?每晚,我都会去满足那个狗皇帝,满足那些他的心腹,你知道我多恨吗!”于亭池说这话都带着些咬牙切齿的意味。
段寒芜身子一颤,感觉到握着自己手指的女子都跟着颤抖,她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只能用力的回握住她的手,突然想起什么,“可是之前韩哲文告诉我,说圣女是神圣不可玷污,还要对你负责,这么说来、、、、”
“呵呵呵,哈哈哈哈!不可玷污?那些皇权专制们,哪个没有玷污过我?”于亭池放肆的大笑,眼泪都跟着滚滚而落,“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一个个都该死!都该死!”
段寒芜抿起嘴角,她能想象到于亭池从前过着什么样子的生活,自己只有一晚就已经恨不得立刻去死,于亭池忍受了多少个日月?或者是从十六到现在的年纪,段寒芜不敢想象。
“你知道吗?每夜我都迎来各种不同的男人,任由他们肆意欺辱。什么征战沙场的大将军,什么儒雅的文人志士,统统是一丘之貉!”
“大将军,你是说我爹也、、、、”段寒芜惊诧。
于亭池微微一笑,含着泪花的眸子闪着璀璨,“这朝廷的朝臣,你去问问他们,哪个不是我裙下之臣?表面上我还是纪长情的皇贵妃,他们倒是不敢对我动那种歪心思。”
“先皇,为何当初就这般隐瞒着,似乎纪长情也不知道。”段寒芜不愿提起那个男人的名字,声音有些干涩。
于亭池嗤笑“他若是公布了,还哪有我这个圣女的存在,伪君子们假惺惺的给我披上圣洁的外套,实际做了什么谁都不知道。哈哈哈,寒芜,你说说,这些男人是不是都该死?”
段寒芜没说话,只是再用力握紧了于亭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