哲文离开的珍珠早已是泪流满面。
御书房。
纪长情打开盒子,一股喷香的味道充盈过来,他龙心大悦,捏着一个兔子形状的糕点,“珍珠,你倒是鬼主意多,好好的糕点做成这个样子,你叫朕如何下得去口吃?”
珍珠莞尔,“糕点就是要好看精致,这样才会让人有吃的食欲,不是吗?”说着她含笑的站在一边。
“不错,味道很好。”纪长情满足的赞叹一句,突然转头看到珍珠眼睛红红的,“你哭了?”
珍珠闻言,慌乱的摆摆手,“没有没有,只是刚才珍珠眼睛不舒服,大概是风吹进去了,一会儿就好了,多谢皇上担心。”
纪长情吃了一块糕点,脑子突然闪过方才韩哲文从御书房离开的情形,便明白了。他没明摆着说,只是淡淡的开口,“一个人,不管从前遇到了多大的困难,都应该有能力去克服它。哪怕之前两个人遭到了很多非议,如果到了最后还是有相遇的一天,大可以抓紧,不要放弃,更不要去逃避自己的心。”
珍珠揉着眼睛的动作一顿,她惊讶的转头看着还在那里兀自吃着糕点的帝王,心头一暖,她如何会不知道他的意思呢?只不过,一旦踏错一步,始终都是难回头。便摇了摇头,“皇上,有时候相遇也是一段孽缘,若是从此天各一方,各自安好,想来也是人世间最美好的一件事。皇上自己不也是这样的吗?”
“呵呵呵、、你倒是长大了,不是以前的黄毛丫头了,朕真是应该对你刮目相看。”纪长情笑了。
“珍珠没事的,皇上不必挂心。相比之下,珍珠倒是觉得娘娘最近有些不对劲。”珍珠皱起眉。
“寒儿?她怎么了?可是身体哪里不舒服?”提起段寒芜,纪长情便像是个毛头小子,刚才帝王的威仪都消失了,浑然看不出面前这个男人是个手握生杀大权的帝王。
珍珠见状,笑着回答,“珍珠也不知道,不过珍珠分析着,是不是最近皇上一直没过去看娘娘的原因,娘娘才会一直闷闷不乐呢?珍珠看在眼里的可是她茶不思饭不想,整个人都瘦了一大圈了。”说着珍珠促狭的眨眨眼,像是个做了坏事的孩子,“难道皇上就不想去见见娘娘吗?”
纪长情皱皱眉,看看桌子上堆积如山的奏折,终于还是一狠心的丢下满桌子的东西,高声吩咐着,“小李子,朕去去就回,你将这些批好的奏折放在一边。”
“是,皇上。”那边整理书案的小李子连忙应了一句。
又是一个寂静的夜晚,屋外蛐蛐的鸣叫声都分外刺耳,今夜倒是一点风都没有,也少了那股凉意。段寒芜身子不方便,只能平坦在床榻上,想要翻个身都会累出一身的汗。她摇了摇唇瓣,努力想要翻一个身,这边刚动弹一下,那边就感受到一双温热的手在腰际支撑着,旋即帮她翻过身,段寒芜便对上一双深邃的眼睛,她自己都难以控制语气中的惊喜,“皇上?您怎么会在这?”
“怎么?看到朕在这里很惊讶吗?”纪长情失笑的伸手揉了揉段寒芜的头发,“听珍珠说你最近没什么食欲,是吗?”
段寒芜闻言,眸子一黯淡,“是吗?我倒是没这么觉得,可能是因为天干气躁,便没有从前吃的多了。”
“你似乎清瘦了不少。”纪长情温柔的说着,“朕不希望你这么一直瘦下去,要知道,你肚子里可是有一个人呢,懂不懂?”
段寒芜轻咬着自己的唇瓣,点点头,“是,皇上,我知道自己该怎么做。”她脑子里回想起之前纪长情跟她说过的,她的责任只是生下孩子,再无其他,或许等到这个孩子出生,她和纪长情之间的情分就会断了,那么现在的种种是不是也消失殆尽了呢?
“你想什么想的这么出神?”纪长情伸手掐了掐段寒芜的脸颊。
段寒芜摇摇头,“没什么,只是有时候喜欢胡思乱想。”她话锋一转,“皇上现在不怕我会刺杀你了吗?之前那伤可是很疼?”她话语里若有若无的夹杂着丝丝关切,还有她自己都察觉不到的慌张。
纪长情愣了愣,“无碍,你不必放在心上。”他这么说着,眼睛却是下意识的看着她的脸,“你、、是不是想起了什么?”
段寒芜低低一笑,“我能想起什么?皇上您多虑了,只是孕妇脾气有些焦躁不好,就一直克制着了。”她缓慢的闭上眼,“皇上,何时能取笑我的禁足,孩子也想看看外面的世界。”
“你若是喜欢明日就可以出去,只是要多带几个侍女。”纪长情不安的提醒了一句。
“好。”回应他的只是段寒芜冷淡的声音,她闭上眼,心底泛起一股苦涩。到底还是在防备她在外面胡作非为了,是吗?
一夜,两个人同床异梦,再也没说过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