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盖荣儿用手轻轻的抹去了母亲的泪,“额娘,别哭了,您不是说了嘛,如能进宫侍候皇上、太皇太后、太后、皇妃,那是女儿的福气,而且女儿也不一定有这福气的。”
盖荣儿仿若事不关己般再次从桌上拿起刺绣,笑着说道:“额娘,荣儿知道了,让阿玛安心,女儿会安心准备的。额娘也别难过,真的没什么的。您去和爹说吧。”说完后又开始专心于刺绣上。
“唉。”盖夫人抹着眼泪出了屋。
“小姐,您要难过,您就说啊,哭哭也行,别忍着,您要是被选上了谁服侍您啊,您怎么能去服侍别人呢?”小雨在边上也急的快哭了,她家小姐从来没有架子,也从未把她当下人看,所以小雨对盖荣儿是非常有感情的。
盖荣儿抬起头笑着对丫鬟说道:“我当真不难过,其实去年的时候,我就知道了要参加宫女选秀的事,当时正好生着病,听阿玛说错过了,所以我知这是早晚的事情,既然避不了,也就想开了,顺其自然吧。”
“可小姐,您哪做过粗活呢,我怕您受不了苦。”小丫鬟哽咽着,老爷家好歹也是小康之家,小姐从小就有人照顾着,这万一真进了宫,小姐可怎么办啊。
“傻丫头,别乱想了。我也未必会被选上啊。好了,你先下去吧,我一个人呆一会儿。”
“是,小姐。”小雨也抹着眼泪走了出去。
盖荣儿放下针线眼睛盯着窗外定定的看着,快春天了,外面的树上已经长出了春芽,“春来万物得新生,皆盼此年获佳运。”这是个让人充满希望的春天,我的希望究竟是什么呢?盖荣儿摇摇头,心中苦笑一下,自己都不知,不得知也无从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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盖宅前厅。
“老爷,我已经和荣儿说了。”回到前厅的盖夫人抹着眼泪冲着自己的丈夫说道。
“嗯,荣儿怎么说?”盖山叹口气问道。
“女儿什么也没说,还安慰我。”盖夫人顿了下,抬头盯着盖山,“老爷,我们的女儿真的很好啊,从小听话懂事,是我的心疼肉,这万一入了官为奴不是挖我的心嘛,老爷能不能想个法子再避开啊,我们说荣儿病了?或者什么办法?”盖夫人紧紧盯着盖山祈盼的道。
“胡闹,妇人之见,这是王法,是制度,你还想违背皇命吗?”盖山拍着腿斥道;
“那你就看着宝贝女儿毁了幸福吗?这可是咱唯一的女儿啊。”盖夫人不死心的求道;
“唉,夫人啊,别闹了,你这样,如何让女儿安心参选呢?荣儿从小就懂事明理,比你这为娘的可强多了,从现在开始不许再闹,安心和女儿准备入宫参选。”说完话,盖山走出了大厅,他心中也苦啊,他就这么一个女儿,又自小懂事、听话,他是疼到心坎里了,也想女儿能许个好人家,过得幸幸福福的,不吃苦、不受罪,可他是朝廷命官,怎么可以为了自家女儿而做出这样违抗皇命的事呢。
盖山想着这一年年被选入宫的宫女得到皇上宠幸的有几人?二十多岁从宫里出来也是一个老姑娘,又如何许得好人家,可女儿长得端庄标致,又从小悉心栽培,这选不上的机率太小了,就算有幸被皇上临幸,这包衣的出身,又真能在宫中腾达吗?自先帝爷顺治开选秀制度以来,从没听说过一个包衣能册封为嫔妃的,那更是一辈子锁在深宫了,女儿啊,阿玛对不起住你,未来你的命运全看你的造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