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门口,玄烨抬头看着天上的月亮,今天的月亮虽不圆满,但却很亮,荣儿跟在玄烨的身后一句话都未说。
“荣儿,朕对不起皇后啊。”玄烨苦涩地说道:“她是个好皇后,但是很可惜,在她成为朕的皇后的那一天开始,就注定了朕对她的心很难彻底地敞开,每每想起纳她为后的原因,朕就感觉心中很不舒服,朕知道她好,可是她却永远难成为朕心目中最牵挂的女人。但是她也成功了,她让朕的心中好难过,她用她的贤淑善良,在朕的心中留下了永远永远无法被替代的位置,一个如此温善的女人,无欲无求的对待所有的人,她成功了,朕的心中很苦涩,真的很苦涩。”玄烨说着话看向身后的荣儿。
“皇上。”荣儿面带忧伤,“其实皇后一直都知道,您心中想的,皇后她知道,荣儿看的出来,所以她不求别的,只求能让皇上满意她这个皇后,这便是她心中的全部要求。”
玄烨悲伤地点点头,“朕身为天子,后宫佳丽可有无数,朕不可能对得起每一个人,而在朕心中能留下位置的女人会更少,朕的心装不下,但是皇后啊,你其实很聪明对不对?你进了朕的心了,很深很深,你到天上可以安息了,朕会加恩于你的家人的。
五月的京城,晚春之秀,仍然有些微凉,荣儿看着皇上感觉到很冷,不知道皇上是否也有这种感觉。
次日皇后梓棺移至皇宫西华门外享殿,玄烨亲自送至,诸王以下、文武官员,及公主、王妃以下、八旗二品命妇以上再次齐集举哀。在享殿皇后将停棺二十余日,以供外臣前来祭拜敬香。
皇后移棺的第二日,布答应也顺利生产了,是个公主,这个公主出生在这个悲痛的后宫中带来不了一丝的喜悦和重视,也许这也注定了她这一生的命运。
五月初八玄烨停朝完毕再次上朝,谕礼部会同内阁翰林院共同为皇后拟谥,同时谕翰林院大臣为大行皇后写挽诗。在享殿停棺的七日,玄烨去看了赫舍里三次,最后一次,玄烨特允了荣儿陪同他一起去,他知道皇后和荣儿的感情,后妃们守了那两日灵后便不需再守灵了,停在宫外,则由王公大臣们轮流守灵,荣儿想见皇后,这种感情玄烨明白,所以他允了,后妃到宫外祭拜皇后,虽逾礼不合,但与情可嘉。
由于玄烨还未建陵寝,所以五月二十七,再次皇后梓棺至京北巩化城停放,诸王以下、文武官员全都齐集于西华门外、举哀跪送。另有部分随送王公、大臣官员等、随同玄烨一起送至巩华城,奉安梓棺,举哀行礼。
送皇后梓棺到巩华城的次日,玄烨去看望了太皇太后还有小皇子,皇祖母满面的憔悴,让玄烨心中很是不舍,他同太皇太后商量着这个皇子的名字,他想叫保成,序了保清的保字,而“成”,以预示这场战乱能够功成,保成即为保得功成,太皇太后对此无异议。同时玄烨也为布答应所生的公主赐名端静。
两日后,是皇后过世满二十七天的日子,这日玄烨亲临巩华城为皇后举行大祭之礼,诸王以下、文武官员,亦再齐集举哀。大祭之后,诸王以下、文武官员,及公主、王妃以下、八旗二品命妇以及官中的后妃皆可除去丧服。玄烨当晚住于巩华城,次日绎祭(正祭之次日续祭称“绎祭”)之后,返回了宫中。
皇后走了,真的走了,东暖阁已经没有了皇后的身影,深夜,站在坤宁宫的殿外,看着那个平时会有烛灯摇曳的东暖阁如今已是漆黑的一片,荣儿的心中好冷好冷,她真的好孤单。
“荣主子,别难过了,夜凉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吧。”小青在荣儿的身边小声说道,荣儿朝她苦涩地笑了笑,转身向自己的厢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