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两道身影匆忙入内,殿门被合上,阻隔了一地明亮的阳光。
“皇兄,我们中计了,苏大人根本不在舅舅府上。”
“怎么回事?”他收到的密函不可能有假,除非……若真是这样,他眯起眼睛,内心感到了强大的压力,猜不透对方的意图,也不知他下一步想要做什么,对手的强大出乎了他的意料。
“舅舅府上根本没有关押任何人,臣弟将所有的地方都搜遍了,都没发现。”他怎么也没料到竟然会扑了个空,当时的心情也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君默然双手用力握住案台,骨节隐隐泛白,脸上神情清冷如冰。
“皇兄,臣弟想事情或许没有那么简单,我们一路去狩猎回来,不过几日时间,接连三番的遭遇刺杀,更甚至分成了好几批人马,除去森林中的之外,其余的倒根本像是在完成任务,而并非置人于死地。”
他正襟危坐,单手摩擦着一封信函,缓缓点头:“朕也有此疑虑,恐怕比起皇叔跟舅舅,此人更加难以对付,只是如今我们单凭猜测,又如何能得知事情的真相?”
“当务之急还是尽快找到丞相大人,否则只怕……”性命攸关,他看着君默然的脸色,并没有将这话说出口。
两人心底都十分明白,拖延的时间越长,苏漫陷入的危险也就多一分,但君默然隐约相信她能安全回来,不为别的,只单凭那夜黑衣人对她的维护而言。
暮色渐沉,苏漫于满眼迷蒙中抬起头来,看到迎面之人衣袂在风中翻飞,眼睛渐渐湿润,她试着睁大,恍惚中曾以为是错觉,依稀间听到谁的笑声,乘夜色而来,在身旁盘旋回荡,久久不去。
神智在一点一点恢复清明,昏迷的前一刻,她在国舅府上的地牢中,冷水,脏水浸湿了她的衣襟,老鼠蟑螂不断从脚下窜过,她嘴上发出惊恐的叫声,心底却冷笑不止。
即便出身在皇家,曾经是高高在上的一国公主,落魄时与蛇虫鼠蚁为伍的日子也不曾少过,对于这些肮脏的地牢,早已经是免疫。
唯一庆幸的便是他们不曾发现自己的身份,没有承受太过强烈的酷刑,不知那人将她掳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甚至从头至尾连审问都不曾有过,正是如此的对待,让苏漫感到了疑虑。
昏昏沉沉的一日很快过去,耳边听见兵器相击厮杀声响起时她甚至以为是在梦中,然而心底的那一分窃喜却没有办法骗过自己。
等待那短短的一刻钟内,仿佛是她人生中最漫长的日子,血光点点染上了墙壁,甚至溅上了她脏乱的衣摆下。
一群黑衣人将她围在中间,外面是层层的护卫,火把照亮了整个黑暗阴沉的地牢,苏漫曾以为,自己会脏生在这里,可没想到最后还能顺利的逃出去。
见惯了杀戮和血腥,已经没有任何惊恐的感觉,心底也泛不起丝毫涟漪,可当那人将她安全带出,亲手在面前揭下面具,她还是无法形容当时心底的震惊。
兴奋,喜悦,激动,这些都不足以概括,只是看着鲜红不断从他肩上滴落下来,她没能忍住扑上前去。
血腥味弥漫在鼻尖,她被紧紧拥入怀中,本以为一切都会到这里结束,所以她让自己彻底的沉静下来,感受着久违的温暖。
醒来一切恍然若梦,他温暖的笑颜始终如一。
“小七,我回来了?”
苏漫对上元瑾的眼睛,那里的宠溺不减半分,两人距离最后一次相见已是半年前,那夜他在浴血奋战,将身上衣衫染红,本以为就此碧落黄泉,却没想到再次重逢竟是在这样的情形之下。
身上很清爽,应该已经被清理过,而所处的房间也是异常的陌生,她能确定不是丞相府也不是外面的别院。
元瑾似乎看出了她的疑虑,伸出手轻轻摸了摸她的头:“小七,这里是落霞山庄。”
“落霞山庄?”她唇瓣微动,低声重复着。
“阿瑾,我昏迷了多久?”
“已经两日了,大夫说你身体有些虚弱,感染了风寒,如今已经大好,见你醒来我也放心了。”元瑾接过丫鬟手上熬好的肉粥,细心的喂苏漫吃下,一碗见底,苏漫摇头示意不再吃了。
苏漫还想再问他什么,门外此时响起了急促的敲门声,接着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便传了进来,他只说有客上门来,元瑾交代了苏漫几句匆忙离去。
苏漫睡了两日,此时又吃了东西力气也渐渐回来,没有半分睡意她试着下床活动几下,从前因为要顾及身份总不敢来落霞山庄,这次算是因祸得福,但元瑾能活着对她来说无疑是最大的收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