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忘。”
他紧紧捏着苏漫肩膀,听到她说这句话,知晓她还在意当初自己亲手喂她喝下那碗堕胎药,但若时光能够倒流,他或许不会这样做,也或许会,因为他不习惯这样的压抑,求而不得。
“你不是很想要孩子么,你要亲人,这些都会有的,我说过,从今往后,只要是你想要的,都能拥有。”
“不必了,君默然,你何必亲手毁灭这一切又重新缝合,既然已经碎了,怎么可能看不到裂痕,没错,因为不过是一场戏,我不会相信了,因为小宣死了,所以你想要留下这个孩子,以便用来继续作为威胁我的把柄,对么?”她惨笑,脸色渐渐难看起来,灰白得无一丝生气。
君默然扭曲的心理已经无法接受她的拒绝,脸色瞬间变得冷厉:“你不要孩子?”
他怎么会允许,天下,一切都尽在掌控,她也不例外,他不希望别人生下他的孩子,苏漫是例外,即使他不喜欢她的身份,那又如何,对此,他可以忽略不计,让君家的天下流着一半苏家的血液。
苏漫只觉内心刺痛,移开落在他脸上的目光。
“若孩子来到这世上,仅仅是为了要挟我而存在,如此这般,又有什么意义呢,呵!”
他的拳头咯吱作响,不择手段,从小他就知道自己想要的东西只有去抢,去夺,只有你比别人强,拥有一切,才会被奉为至尊,才不会被践踏尊严,如今,再不必惧怕这一切,她输了,他却能许她并肩同看天下,为何不应?
荣华富贵,搓手可得,为何要走?
“阿漫,你不要得寸进尺。”她太虚弱,在受过这样的打击之后他不想在此时伤害她,苏祈宣对于她来说几乎是整个生命,他明白那样的结局有些残忍,可相比之下另外一种真相也许会让她更加绝望。
苏漫再不说话,此刻已经身心疲惫,再多争辩也只是枉然,闭上眼睛,只希望一切到此为止。
然而却不知,她抽身出来的同时,也掉落了另一个万丈深渊。
“皇上,景王爷求见。”
他本还想再说什么,门外传来了士兵粗扩的嗓音。
伸手替苏漫掖好被角,转身走了出去。
营帐外,一身士兵打扮之人跪在地上,君默然看他一眼,冷冷束手,道:“宣景王爷到议事大营。”
那人恭敬施礼,很快又退了下去,
君默然稍稍侧身,望了一眼身后,面无表情向前走去。
君默希一早等候在议事大营,已经两日不曾见到皇兄的身影,也不知道如何了,心中也更为担心苏漫,毕竟经历过那样的事情,只怕只剩下绝望了。
“臣叩见皇上,吾皇万岁。”
君默然皱眉,对于他动作明显有些不适应,却并未放在心上。
“起来吧,无外人何须多礼。”他罢手,走上前去坐了下来,这几日都不曾好好休息,确实累极。
“谢皇兄。”君默希站起身,仍旧是一身铠甲。
“端木离的大军已经撤退了吗?”他揉着额角,双目闭了起来,眉宇间难掩疲惫之色。
不过第四日的功夫,和自己预想中的状况差不多,但途中冒出来的穆秋涵却不容忽视,他不喜欢那种眼神,他看向苏漫的眼神。
“回皇兄,一切顺利,降书由越王亲自提笔,两日后估计能到,还有……舅舅……也一并随行。”抬头看了一眼双眸紧闭的帝王,小心翼翼的扑捉他脸上的每一丝神情,尽管遮不住担忧与忧虑,犹豫几番,最后化作一声低低的叹息。
“朕明日便启程先行回宫,这里的一切朕交给你,母后已经知晓舅舅事败,若朕没料错,这几日会抓紧时间对博阳候发难,使臣带人前来你直接关押起来便是,留其性命,回去再做处置。”
“臣弟遵旨。”他略略欠身,又向前两步,犹豫片刻,才道:“皇兄莫非不觉得这次的事情有些蹊跷么?”
正闭目的君默然睁开眼,依旧维持着仰后的姿势,眉毛挑起,眼中也多了几份玩味,“何来蹊跷?”
“皇兄当真无从察觉?”君默希显然并不相信,以他对君默然的了解,当日战场之上出现如此诡异之事,断不可能半句都不过问,如今自己提起他似乎都不曾觉得惊讶。
君默然笑了笑,冷峻的眉目舒展开,“你指的是那日诡异的箫声?”
“正是。”他迎上略带玩味的目光,咬牙坚定道。
“朕听见了,你有什么想法,不妨说来听听。”
这答案均心知肚明,只是谁也不想说出口,触碰到不容触及的底线。
“既然如此,朕明白了,你且去追查便是,一切结果朕自会承担。”君默然笑,薄唇抿成一条直线。
极少看见他露出这样的神情,君默希心底有些发苦,动了动唇又不知该说些什么,气氛沉寂下来,最后还是他以冷笑结束了这样短暂的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