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哐当”一声,匕首落在地上,伤口并不深,但血没有止住,苏漫懒得伸手去碰,跪在地上任血液滴落,最后慢慢闭上眼。
脑中毫不留情闪过苏祈宣临别的最后一眼,那万箭穿心而过的场面,他有多痛?再也无法平静,呼吸变得紧促,她的身体开始颤抖,抱着双臂的手缠得越近,窒息一般的痛就越发明显。
她倒在地上,整个身体蜷缩做一团,像一只可怜的小兽。
君默然走进来的第一眼便看到倒在地上的苏漫,还有散落在一旁上面还沾着血的匕首。
她的颈脖之间鲜血仍流淌不止,心脏骤然停止,君默然走上前去,脸上顿时如寒冬里的坚冰,他朝着外面的士兵高喊:“传军医。”
伸手点住穴道,他探向苏漫鼻息,很微弱的呼吸,幸好,他以为会失去她了,那种恐惧,灭顶的黑暗,不……他不允许,揣在手心里的东西,谁也不允许抢走,阎王爷要人也得经过他的同意。
弯腰将人抱到床上,拿出手帕擦拭掉颈脖上的血液,幸好,伤口不深,但她竟然想死?她还怀着他的孩子,为什么连这一次的机会都不肯给他?
突然的冷静让人觉得可怕,他手上还沾着苏漫的血,一点一点抚上那张脸,指腹游走在精致的眉眼之间。
薄唇扬起诡异的弧度,他忽然用很轻的嗓音道:“阿漫,怎么能这么任性呢?你以为死就能逃脱了?”
魔鬼一般带着诱惑的嗓音,苏漫清醒着,只是眼皮睁不开,甚至还能清晰感受到他手指落在脸上的感觉,热热的,痒痒的,身上的气息还是那么熟悉,让自己在无数个午夜梦回里流连的怀抱。
本能的颤抖,在下一瞬间被抱住,他的力气总是这么大,从来都不能挣脱,更别说她的意识根本不受控制。
他的吻又落下来,好恶心,她想避开,他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情之后还用这般深情的姿态来面对自己?他能杀天下所有人,唯独苏祈宣,她不可以原谅,永远不行。
“只有在这个时候,你才不会伸出那利爪,朕的小猫。”宠溺的语气,温柔的无比的动作,她几乎要误以为这是在做梦。
额前又传来温热的感觉,是他的吻,眼泪再也不受控制,她想要清醒,想要抗拒,想避开他,逃开他,痛恨他,为什么还要来招惹她。
君默然,你夺我情,诱我爱,为何还如此残忍,将我的亲人一个个杀死,即便苏家有千般不是,万般不该,我苏漫欠你的也不至于如此罪孽深重,让你对我恨之入骨。
“回禀皇上,军医到了。”士兵的声音在外面传来。
那人恭敬跪在地上,不敢抬头去看这位冷酷的君王,甚至每次踏入这个地方,都能感觉到寒气弥漫,让人浑身都颤抖。
“起来替朕看看她。”
“是,皇上。”那军医半点不敢耽误,上前查看苏漫伤势,幸亏并无大碍,否则只怕今日这脑袋要搬家,他嘘出一口气,然后转身翻开药箱,从里面拿出一小瓶药粉,走近苏漫的时候,年轻的皇帝突然发话:“这是什么?”
那军医吓得脚一软,差点栽倒在地上。
“回……回禀皇上,这是……这是金疮药。”
“给朕。”
又是一阵冰冷的声音,军医摸不着头脑,更不敢轻易揣测这位喜怒无常的帝王,只能战战磕磕伸出手将小瓷瓶恭敬递过去。
君默然接过后拧开瓶盖闻了闻,眉头轻皱,那军医吓得满头冷汗,生怕又有什么地方惹怒皇上,一进入门口他觉得自己的脑袋都是悬在裤腰带上,关于这个皇帝的种种传言他并不陌生,甚至宫中的御医都动不动就会被处死。
“退下吧。”
军医大概是吓得忘记了反映,直到君默然又一记冷眼飞过,他才像是被棒子敲下,顿时惊醒。
“啊……是,谢主隆恩。”
转身收拾着药箱,他弓着腰逃似的疾步走了出来,迎面的寒风一吹,禁不住打了个寒颤,他这才发现身上的衣衫都湿透了。
君默然轻轻撩开苏漫的衣衫,雪白香肩顿时露了出来,细腻光滑的肌肤映入眼中,还是那样的令人着迷。
眼神渐渐变得温柔,是苏漫所陌生的温柔,那种深情能轻易让人沦陷,融化在口蜜腹剑的致命情话中。
他的手指力道适中,避免触碰到伤口,动作也十分轻柔,到最后,他舍不得一样抚摸着伤口附近的位置,自言自语道:“割在这里,好狠的心啊,只是不知会不会留下伤疤。”
又过了许久,他扯上苏漫衣衫,又拉了被子将人盖好,继续道:“也罢,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朕都不会嫌弃,你也只能是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