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漫,醒醒,醒醒。”
咕哝了一身,听不清在说些什么,最后不得已君默然只得传唤随行的军医。
苦涩的药汁流入口腔,她终于幽幽睁开了眼,看着君默然焦急的脸色,还有自己头重脚轻的感觉,很显然,昨夜的冷水澡效果很好,几乎把半条小命都给交代出去。
他一见人醒来就扯了枕头让苏漫靠着,拿起放在一旁的药碗。
“你烧得厉害,先把药喝了。”
苏漫慢慢张口,乖顺的把药喝完,她只是要争取多一日的时间,并非不要自己的命啊,不过目前看来情形还算不错的。
“怎么会这样?”君默然拿手帕擦着她唇边残留的污迹,漫不经心的问。
苏漫虚弱靠在一旁,眼帘渐渐又合了起来。
“很困?”他又伸手去摸她额头。
“嗯。”
“但我们还要继续赶路。”他似乎在挣扎,殷清已经支撑不了多久,很快母后就会有所动作,他必须要尽快赶回去见事情处理好,否则一发不可收拾。
“我知道。”苏漫闭着眼,用很轻的声音道。
“让军医随行吧,你再休息一下,我们一个时辰后再启程。”他好像在叹息,伸手将人揽入怀中。
或许是昨夜太过分了,没有忘记她的身体尚未完全恢复,但也只是做了一次而已,怎么会如此严重?
苏漫在他怀中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用额头在他肩窝上蹭了蹭,有些低哑道:“不去,好累。”
君默然一怔,似乎对于她的撒娇无所适从,记忆里她从来都理智,或许说十分冷漠,即便在两人最为亲密的时候也不曾如此依赖过自己,显然他很喜欢这样,甚至十分享受她,不过还是出声安抚,只是将人抱得更紧。
“阿漫,别任性了,朕必须回去,你放心,朕抱着你,不会很难受的。”
苏漫在他怀里冷冷勾起唇角,声音还是无比甜腻,抓着他的衣襟,不断摇头:“不要……不要,我难受。”
君默然有些心疼,又不知该如何是好,她若是倔强的跟自己反抗,他必定会用阴冷的话语来反击,然后逼她就范,可偏偏她如此小猫似的举动让他无所适从。
她从来不会有太多要求,也难得服软,更不曾在他怀里撒娇,一时不禁有些心猿意马,差点松口答应。
但他身为帝王,自身的约束力非常人能及,不管苏漫如何使出浑身解数,他只是心疼的抱在怀中安慰,不肯松口。
“乖,朕不会让你有事的,听话。”
“不要,我要留在这里,难受……”苏漫在他怀中蹭得更厉害,双手划过锁骨缠绕在他脖子上。
指尖微凉,触碰到他的肌肤,身上的温度滚烫得吓人。
“阿漫,听话,很快就到了。”
苏漫不依不挠,将头深深埋在他胸前。
君默然有一下没一下的顺着她的背,像在对待一只炸毛的刺猬。
知道没有多大机会,苏漫慢慢提起头来,睁着水雾朦胧的眸子,心底在暗暗讽刺自己,都说美人计好使,她如今是多么的不要脸,对着这个杀弟凶手撒娇。
“不要走好不好?我好难受,要么你先回去,过两日我好了再启程。”柔软的身体,乞求的眼神,君默然看得一阵心疼,又不想答应。
若留下必然能提前两日到京城,但又担心苏漫的安全,那人对她虎视眈眈,君默然不会忘记,若在中途出现什么变故,如何能护得她周全。
“阿漫,并非朕不愿意,此时实在不宜让你独自在外,相信朕,别闹了,好吗?”语气温柔得仿佛要滴出水来,苏漫冷笑,不过是一些推脱之词,即便我信也不代表能够原谅你。
苏漫没想到他如此固执,竟不愿让自己多留一日,看来宫中形势比自己想象中还要糟糕,早知这样我何必半夜去泡冷水,吹冷风,折磨自己。
见她沉默,君默然低下头去,亲吻她的唇,直到她呼吸紧促才意犹未尽的松开。
“阿漫,时间不多了,我们走吧。”
苏漫知道由不得自己拒绝,唯有故作生气,将脸埋在他怀中,又是被抱上的马车,这一次她是真的没有任何力气,怀了孩子身体本就没得到好好调养,如今还染上厉害的风寒,她总算明白何为,自作孽,不可活了。
为了顾及她的身体,路上一直刻意放缓速度,苏漫看着窗外不断后退的景致,心底暗暗叫苦,同时更加痛恨他的专制,更是坚定要离开的决心。
被他抱在怀里颠簸的感觉轻了不少,但头昏昏沉沉仍旧难受。
从驿馆出来到如今已经半日光景,照此速度,五日后都到不了京城,苏漫脑中转悠着,扭头看了一眼贴在自己身侧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