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手指相扣,眉目之间,情意浓浓。
落轿之后,悦心扶我下来,我没带陈婤,一则不想让她与杨广过于亲近,尽量支开她,那日在求雨台的事情一直梗在我的心间,只是如今杨广待我这般情深意重,兴许是我多疑了。
二则悦心本是皇后身边出来的人,带她来拜见皇后,大约更得皇后的心。
仁寿宫内,我与杨广对着帝后行三拜九叩大礼,
“儿媳参见皇帝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儿媳参见皇后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皇帝抬了抬手,呵呵笑道:
“平身!赐座!”
“是!”我与杨广起身,分别于下首左边落座。
“纤儿,这几日在晋王府过得可习惯?”皇后慈笑问道。
“回禀皇后娘娘,儿媳一切安好。”我恭敬回道。
“纤丫头还不改嘴么?”皇后乐呵呵道。
我红了下脸,随即大大方方唤道:
“是,父皇,母后。”
帝后微笑点头,甚是满意。当下闲聊了一会儿,便已至午膳时分,帝后赐宴,我与杨广陪帝后一起用膳,倒也其乐融融。
膳毕,皇帝因有国事相商,传了杨广一同前去御书房伴驾,我便陪了皇后回永安宫。
“广儿一心为国事操劳,难有闲暇,前日大婚,本宫见晋王府竟破败成那般模样,真真是委屈你了。”皇后拉着我的手,清凉如露的翠玉护甲在我手背上轻柔的敲了两下,言道。
“能跟随在晋王殿下身边,儿媳不曾有半分委屈。”我忙回道。
皇后松开我的手,伸手取过一盏茶,呷了一口,欣慰的看着我,道:
“是个好孩子,以后若是广儿有什么不周之处,你尽管告诉本宫,本宫自于你做主。只是他向来只顾着忙军国政事,衣食起居倒要烦你体贴了。”
“侍候晋王殿下,儿媳自当尽心尽力,绝不会因一些微末小事烦扰了殿下。”我仍旧恭恭敬敬回道,说到底,爱子莫若母,皇后这番话也是在试探我,唯恐杨广政务繁忙冷落了我,我会心生怨怼。
虽则皇后怜我,但到底是一国之母,凡事自然以大体为重,她如此委婉的训诫,已是给了我最大的恩宠了。
有宫人来报,说是有命妇前来拜见皇后,我见皇后事务繁忙,于是主动请辞,道:
“母后有事,儿媳先退下了。”
“也好,本宫不得闲,广儿还在你父皇那,你且到处走走,等他一起回府吧。”皇后言道。
“是。”我听命退下,离开永安宫。
考虑到杨广随时会走,我不敢往别处去,只在金麟池附近逗留,此时正值春末夏初,金麟池一碧如洗,绿意盎然,映入眼帘的,是遍池硕大的荷叶,微有几个尖尖的粉荷蓓蕾从绿叶中钻同,娇俏如婷婷少女。
我倚栏迎风,一边取了些鱼饵逗弄池中一群红白相间的龙睛金鱼,一边与悦心随意闲聊。
“悦心几时入得宫?我瞧着你是个得力的,想来也是宫中的老人了吧?”
“奴婢自八岁入宫,负责永安宫的洒扫事宜,如今已在宫中呆了十个年头了,若非皇后娘娘提携,得以侍奉王妃,怕是还在做些粗笨活计呢,这都是沾了王妃的福气。”悦心低眉顺目,言语虽有奉承之意,然却不卑不亢,十分得体。
永安宫一个负责洒扫的宫女都如此了得,可见皇后治下有方,身边的人自然个个都是精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