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广目中闪过一丝狠意,半日未语,许久,才露出笑容,耳朵贴在我的肚子上,温柔至极道:
“孩儿,你快些出生罢,孤可是等着做父亲呢。”
我面上挂着恬淡的微笑,即将为人母的喜悦充溢心头,爱怜得抚着小腹,也与杨广一般,期盼着这个孩子的来临。如此谐和的场景,怕是人生中难得的一大乐趣,但就在这时,我却听到杨广阴冷的低喃:
“孩儿,父亲一定会为你扫清障碍。”
我低头,他的声音很轻,恍惚是我的幻觉,我甚至不敢确定,他是否真的开口说话了。因为下一刻,他已立起身子,笑吟吟的看着我。
他刚才那句话是在暗示我还是在试探我?他所指的障碍一定是杨勇吧?毕竟杨勇再度被重用,他日是否能复太子之位也未可知。可是他在我面前说这句话,到底是何意呢?想用孩子作借口利用我与皇后的感情来助他登位?果真如此的话,他也过于阴狠了。
我定睛看着他,可是他的笑容看起来是那么真切,并无半分做作,同床共枕了大半年,我仍旧看不懂他真切的笑容下到底隐藏了些什么,但是毫无疑问,他一定是有许多事瞒着我的,这是我的猜测,更是我的直觉。
“爱妃为何这般看着孤?”杨广浓眉轻挑,嘴角扬起一道弧度,仍旧挂着笑意。
“臣妾在想,孩儿生下来,会不会长得如广郎一般俊雅?”我歪着头,表情闲闲的,异常认真的回道。
“哈哈……爱妃放心,以爱妃倾城之姿,生出来的孩子也定是不凡。”杨广揽了我的腰,柔声说道。
婆婆说,在皇权中生存,一定要学会掩饰,无论对谁,都不可轻易摘去面具。
我是信她的,她在南梁皇宫生活了大半辈子,见过的事情比我吃的米粒还多。于是,面对杨广的面具,我也只是用更厚的面具应对,虽然他是我的夫君。
皇家的关系很微妙,即便拥有相同的血缘,即便同睡一方卧榻,却从无父子兄弟,更没有夫妻,只有一种关系,那就是君臣。
总是回味在乡下的穷苦生活,没有倾轧,没有斗争,穷则穷矣,人心却质朴,感情也纯真。只是我,却永远没了回头路,从我被人从舅舅家带走那一刻起,就注定要生活在尔虞我诈之中。
我偎在杨广的胸前,闲看窗棂外植着的几株秋菊,秋风萧瑟,落叶纷纷,而它们却在这样的季节傲然挺立,绽出芳容。
腊梅花开的时候,我已有了八个月的身孕,行动甚为不便,皇后早已允了我不必进宫请安,只在府内安心待产。
婆婆恐我过度劳累,不准我再动针线,但我总也不放心别人动手,婢女们做出来的小衣,每一件我都要细心检查,唯恐针脚有半分错位,伤及孩儿稚嫩的肌肤。
每每此时,杨广总是无限怜惜的说:
“爱妃何必如此辛苦?咱们的孩儿真是太令人羡慕了,尚未出世,衣服已做了满满两柜子。”
我但笑不语,那种初为人母的喜悦总是能冲昏我的头脑,每日心里只想着一件事,那就是该怎样疼爱我的孩儿。
一日,杨广春风满面的告诉我:
“爱妃,母后说若是此次你能一举得男,便是我皇家的嫡孙,你可明白母后话中深意?”
我自然是晓得的,皇后也曾暗示过我,虽然只是暗示,我却也明白,若是我能诞下麟儿,她必会在皇帝耳边推举杨广为储。
但皇帝还是希望太子立长不立幼,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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