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礼毕,已是过去半日时光,我与杨广同登御辇,驱车来至皇宫,杨广又下诏大宴群臣,并圣恩浩荡,大赦天下,减免一年税赋,即时颁布。
岁月可以溜走,但是非功罪将永远留在后世人的心中,多年以后,回想这一幕时,我总是喟然长叹,这大概是杨广穷其一生,在其暴政治国的种种虐行之中,做的唯一一件利国利民的善事吧。
仁寿宫内,焕然一新,杨广坐在赤金打造的龙椅上,笑声朗朗:
“爱后有了这凤印,母仪天下,日后掌管内廷,须贤淑大度,慈泽六宫。”
我应了一声,缓缓上前,问道:
“陛下召妾前来,所为何事?”
杨广抬眸微微扫我一眼,假意轻描淡写道:
“哦,前些日子孙卿家递来折子,说是新皇登基,该选秀充实后宫,因朕尚未登基,是以不予理睬,今日朕已行登基大礼,选秀的事情也该定了吧。”
我盈盈浅笑,言道:
“陛下言之有理,待臣妾将宫内安顿好,即刻便去筹办此事。选秀之事急不得,需慢慢挑选,只是眼下,倒有一件棘手的事,陈贵人已奉诏进宫,陛下尚未赐居,臣妾不知该将她安顿何处?”
“哦,后宫之事本该皇后操持,这事你就看着办吧。”杨广随口道。
我微微思虑,言道:
“除却臣妾居住的永安宫,就只有永福宫离仁寿宫最近,陈贵人身怀龙种,陛下需多体贴,不如就叫她居永福宫吧。”
虽说如此便宜了陈婤,却也是我的无奈之举,宣华夫人如今尚居在永福宫,按礼应当迁去皇陵,或封太妃,另迁去远离禁宫的寿宁、仙都等皇家专为太妃准备的宫殿。
只因她与杨广不明不白的关系,我一时不知该如何安顿她,如今叫陈婤入主永福宫,自然是宣华该离开之时了。
“嗯?可是宣华夫人尚居住永福宫,这样做有些不妥吧?”杨广面色一变,紧紧盯着我。
“宣华夫人是前朝遗妃,如今陛下登基,她自然不该再居此处。”我依旧恭谨道。
“依爱妃的意思,该叫她迁往何处呢?”杨广面若冰霜,微蕴薄怒。
我只做未见,依旧不卑不亢,言道:
“按照礼法,自然是该——”
“住口!”我话未说完,杨广喝斥一声,打断我的话,
“住口!”我话未说完,杨广喝斥一声,打断我的话,言道,“皇后打得好算盘,朕还以为你是真的体恤婤儿,原来不过是为了逼走宣华夫人!”言毕,冷哼一声,甩下袖子,背对着我。
既然心思被杨广识破,我亦不再多说,我知道这是迟早要面对的问题,不能再眼睁睁的让他们继续不明不白下去,否则流言难禁,皇家颜面何存?子占父妃,是要遭天下人耻笑的。
“陛下若是这样认为,便是这般吧,臣妾以为,宣华夫人不宜再居住永福宫,请陛下降旨!”我大礼跪倒,言道。
“你——”杨广面色剧变,一掌拍在御案之上,道,“你是真不知,还是装糊涂?!”
我不言语,只决然跪立,目光与杨广对峙。
须臾,杨广平复心情,缓缓走到我的面前,扶起我,好声言道:
“好了,爱后,朕从不求你做任何事,只这一件,你须得答应,朕欲纳宣华夫人为妃,此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所以想求爱后想个辙,将宣华夫人与入宫的秀女混往一起,瞒天过海,事成之后,朕必重谢爱后。”
我摇头,虽轻却坚决,言道:
“陛下以为这事能瞒得过去吗?宣华夫人是父皇遗妃,你这般做,如何慰藉父皇的在天之灵?”
杨广有些不耐烦,言道:
“你只说你肯是不肯吧?”
我心中怒意几乎破喉而出,但想到婆婆告诉我的那一个字:忍,只能硬生生将怒气沉入心底,缓声言道:
“不是不肯,是臣妾实难办到,陛下可以命令臣妾去做,可是陛下堵得住天下悠悠之口吗?”
杨广面色震怒,焦燥的踱来踱去,口中言道:
“事事都要考虑到天下的是非之嘴,朕这个皇帝还做得什么意思!”
“即便是寻常百姓,纳庶母为妾,亦是天理难容的。”我低声咕哝道。
“可是寻常百姓家不需要去顾忌他人口舌!”杨广盯着我,忿然言道。
“做皇帝不是陛下梦寐以求的么?虽说不可动父皇遗妃,但是天下美女无数,任君挑选,若要选出几个容姿在宣华夫人之上的,绝非难事!”我据理力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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