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谅的手从铁棍的缝隙之中伸出来,一把握住了我的手,激动得面泛红润,口中言道:
“纤儿,纤儿,你真的是纤儿!”
我的手被他握得生疼,却并不挣扎,只流着泪一遍又一遍的点头,再说不出话来。
许久,杨谅突然丢了我的手,退后几步,言道:
“你怎么可以到这么危险的地方来?你不是说你被杨广囚禁了么?他怎么会放你出来?”
我微微错愕,哽咽道:
“我并未被杨广囚禁,只是不得宠爱罢了,又何时告诉你我被囚禁了?”
杨谅微微侧目,从身上翻了半天,掏出一张保存完好的字条,递过来,言道:
“这不是你飞鸽传书给我的么?”
我接来一看,确实很像我的笔迹,但我从未写过这张字条,微微思忖,心内霎时明亮,是杨广!
是杨广知道了杨谅爱慕我的事,所以才会在大隋吃了败仗后,使此阴招,骗杨谅说我被囚禁虐待,性命堪忧,杨谅如何坐得住?自然是要潜入皇宫来搭救我。
手指颤抖的握着字条,恨意涌上心头,泪如雨下,口中言道:
“不,这不是我写的。”
杨谅一怔,方明白过来是上了当了,顿时懊悔不已,气得捶胸顿足,仰天长笑,凄惨言道:
“好狠的毒计!”
听到杨谅如此凄惨的笑声,我更是五内俱焚,心如刀割,又问:
“你几个月前可曾收到我的飞鸽传书?”
杨谅摇头,道:
“不曾,只在前几日收到这一封,却没料到竟是假的!”
我心内更加明了,那信鸽怕是没能飞出京城就被杨广的人捕获了,所以在我寄信的当天晚上,杨广就急匆匆找我算帐,说我与杨谅有染,否则仅凭陈婤一面之词,他也不该那么冲动。
我抹去泪水,强忍着翻江倒海般的痛楚,言道:
“我又被杨广利用了。”
杨谅亦哀哀一叹,悔道:
“早知如此,当初孤就该拼死阻拦你与他大婚!母后若在天有灵,怕也是懊悔不已的吧。”
我含泪言道:
“错不在你,这也并不是你所能阻拦得了的。”心内暗想,即便只是为了我的命格,杨广也定然不会放过我,而当初那种情形,我嫁给杨广是唯一的选择,更何况,当初的我,一副情肠全然付给杨广。
杨谅瞥见地上的食盒,面色一惊,忙道:
“你进来半日,为何无人来催?这里不是久留之地,你速速离开,再也不要来了。”
我正欲开口,一个声音从牢房的入口处传来:
“已经迟了!”
回头,一抹明黄正大步朝我们走来。
杨广面色阴霾,唇边挂着一抹冷笑,口中道:
“好一对情深意重的狗男女!没错,那信确实是朕教人仿了皇后的笔迹写的,但是兵不厌诈,五弟欠思虑了。”
杨谅双眸血红,对杨广怒目而视,杨广亦目光深冷的盯着杨谅。这种局面,在我决定来地牢之时,便已经想到,所以并未惊慌,反而惨然一笑,言道:
“母仪天下的皇后怎么会是狗男女?陛下言语过激了。”
杨广冷若冰霜的目光斜斜掠过我的脸,言道:
“皇后?你还知道你是皇后?母仪天下的皇后怎么会出现在地牢里?”
我哂然一笑,讥讽道:
“那君临天下的皇帝又怎会出现在地牢里?”
杨广怒不可遏,恼道:“你还要无理取闹吗?别以为朕不敢杀你!朕绝不会姑息任何一个背叛朕的人!”
说完,狠狠瞪我一眼,又瞪了一眼汉王,面露杀机。
我心内深深懊悔,刚才不该激怒他,如今连求情的机会都没有了,不知是何缘故,每次只要面对杨广,我总是不能抑制心内的怒火,总是不由自主的将他激怒。
“是,我是背叛了你,但是我没有背叛大隋,没有背叛父皇母后!”杨谅丝毫不惧杨广的怒色,痛斥道,“你弑君夺位,残害兄长,霸占父皇遗妃,荒淫无度,天理难容,人人得而诛之!我杨谅未能取你项上人头,上愧杨家祖宗,下愧万千黎民!”
杨广被说到痛处,面色青紫,紧握双拳,隐忍不发,只用切骨般的恨意盯着杨谅。
“今日我输于你的奸计,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但是来日,必会有人取你性命,只可惜我大隋的基业,就将葬送在你的手里!”杨谅已抱必死的决心,所以想用这生前最后一刻痛斥杨广,出一口怨气。
杨广的面色越来越阴沉,手不由得摸向腰间的配剑,终于在杨谅的骂声中再也忍不住,猛然抽出长剑,顶在杨谅的咽喉。
我猛然一惊,心内顿时凉透,难道杨广就舍得下如此狠手,要亲手屠杀自己的兄弟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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