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挽云顺利诞下孩子,我心内稍安,陈婤果然忌惮,并未对挽云下手,或者说,有盈袖在侧,她寻不着机会下手罢。
盈袖低低一叹,无奈回道:
“德妃娘娘诞下的三皇子,云嫔娘娘诞下的小公主。”
心内微微一凉,果然怕什么来什么,唯一庆幸的是挽云生下公主,陈婤自然用不着大费周折对付她。
“给本宫更衣,去永福宫。”我吩咐道。
“奴婢以为,娘娘会先去看云嫔娘娘。”盈袖一边帮我穿戴,一边诧异言道。
我微微摇头,言道:
“陛下醒来,一定会先去永福宫。咱们去罢,挽云这个时辰也该歇息了,明日再去贺喜。”
不顾夜深寒意重,我扶了盈袖去永福宫,一路北风萧萧,金麟池已结薄冰,纵然裹着狐皮大氅,依旧难抵沁骨的寒意,今年的冬日,怕是难捱了。
来至永福宫,示意宫人不必通报,我走进去,迎面袭来一阵暖风,室内的银碳烧得通红,见到陈婤正睡在帐内,见我进来,她只侧侧身,并没有起身施礼的意思,我也不以为意,杨广不在,她是自知没必要在我面前演戏。
陈婤面上有产后的虚白,只是言语之中有一丝冷漠,弱声道:
“皇后娘娘不辞辛劳,来看望臣妾,臣妾感激之至。”
我坐于榻侧的方椅上,含笑温语言道:
“德妃为皇家开枝散叶,产下皇子,本宫来道贺,理所应当。今日夜晚更深,本宫深恐贺礼会出问题,待明日请来御医,赐给三皇子的东西,自然要御医一一验过方可。”
有了昀儿的前车之鉴,我不得不防。
“皇后娘娘说笑了,臣妾岂疑心娘娘?”
果不出我所料,闲谈几句之后,忽听得杨广朗朗的笑声传来:“哈哈,爱妃为朕诞下皇儿,朕必有重赏!”
我忙上前一礼,言道:“臣妾见过陛下。”
杨广虚扶一把,道:“爱后也在啊?婤儿现下如何了?”
陈婤挣扎着起身,欲要施礼,杨广忙上前按住,温声言道:
“爱妃现在身子虚弱,便免了这些虚礼吧,朕回宫后眠了一眠,醒来后听长顺说爱妃产下皇子,直急得大骂为何不早些回朕。”
陈婤更加温柔妩媚,婢女把她扶着坐起,在背后放了锦纶靠垫,陈婤斜斜倚在上面,眸含清波,言道:
“长顺也是一心为陛下着想,陛下一路辛劳,长顺是担心陛下龙体。”
杨广握住陈婤的手,语气暖如春风:“朕只是想早些看到皇子,好早点高兴,若是早知道的话,恐怕不用歇息,朕也能精神大好了。”
陈婤反握住杨广的手,身子往里侧了侧,腾出地方让杨广坐下,她则透过杨广,从侧面朝我射来得意的一瞥,我心内纵然荒凉,亦只能含笑不语,但那脸上的道道笑容,却仿佛刀刻一般,生疼生疼,这一次,怕是陈婤要得逞了。
奶娘抱来三皇子,放在杨广怀里,杨广左看右看,欢喜之极,见我在侧,问道:
“皇后也来看看,是像朕多一些,还是像婤儿多一些?”
才几天大的孩子,自然看不出什么,只是那眉目与脸颊十分像杨广,我心里的一丝疑虑也渐渐消去,初时还以为陈婤假孕,御医那里也查不出什么,加之杨广对陈婤宠爱得紧,我也无法细细追查,如今见孩子有些像杨广,便也只能在心内叹气,陈婤实是运气太好了。
“臣妾瞧着,这孩子像极了陛下。”我实言道。
陈婤微微一咬嘴唇,面上挂了几分羞涩,言道:
“儿子随父,能像陛下一下英俊潇洒,是臣妾与皇儿的福气,当初昀儿,就是个太没福的……”陈婤微拭眼角,杨广更加怜惜,抚着她的肩,言道:
“爱妃不必伤怀,昀儿一生下来,便是个可怜的孩子,与其受罪,还不如早日升天,如今咱们有了杲儿,必也是昀儿在天保佑来的,明日朕便传旨,追封昀儿为贤孝公主。”
陈婤微微一喜,破涕转笑,言道:
“臣妾代昀儿多谢陛下隆恩,陛下给咱们的孩儿取名杲儿么?”
杨广点头,看一眼杲儿,越看越欢喜,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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