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依本王看,太子殿下是急着早日登基了!”
昭儿闻言,脸色大变,指着俟利弗设道:
“你,你胡说!”
见杨广面色阴冷无比,看昭儿的眼神透着森森的寒气,昭儿慌忙拜倒,急道:
“父皇,他信口雌黄,诬陷儿臣,父皇莫要相信啊!”
我心中一沉,俟利弗设的反间计用在杨广身上,一定是事半功倍。杨广素来疑心重,虽然昭儿是他的儿子,但他当初为了早日登基,都能亲手害死先帝,难保他不会以己之心度昭儿之腹。
我躲在屏风之后,手心紧握,心内担忧不已,直觉告诉我,俟利弗设绝不是一时的胡言乱语,而是一个阴谋。
杨广目中虽有疑色,但没有证据前,也不会太相信俟利弗设的一面之词,只沉声斥道:
“休要离间朕与太子,朕如何能信你一面之词?!”
“哈哈……本王将死之人,又何苦再诬陷他人呢?你们汉人不是有句话,叫做‘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么?本王不过是说出实话,以求痛快受死罢了!不过太子殿下,本王真是佩服你的胆识,无毒不丈夫,男人要掌大权,就要做到心狠手辣!”
俟利弗设哈哈大笑,声音朗朗,丝毫看不出诬陷之意。
杨广的面色越发的难看,紧紧盯着跪在地上的昭儿,眼中的疑色几乎渐渐转为肯定,我担心杨广真会信了俟利弗设的话,当场惩治昭儿,再也不顾得是否会被俟利弗设认出,毅然走出屏风,或许是关心则乱,我急急与昭儿一起,跪在杨广面前,恳求道:
“陛下,此贼狼子野心,企图离间陛下与太子,陛下万万不可信他!”
杨广眉头一皱,略带恼怒的看我一眼,言道:
“皇后,没朕允许,你怎的出来了?!朕正在谈政事,你无须多言!”
“皇后?”俟利弗设看我一眼,面上的张狂已不在,换成一副痴痴的神色,“原来你是大隋的皇后?”
今日的我,虽不是盛妆,但也是穿着极为尊贵,比那日扮宫女所穿截然不同,俟利弗设神色变幻莫定,直直盯在我的身上。
杨广更加不悦,眯眼打量我,眸中起了疑色,然后又对俟利弗设喝道:
“你认识皇后?”
俟利弗设神色痴迷,眼神贪婪的在我身上巡梭,重重点了一下头。
杨广看我的眼神完全一改前几日的信赖,似笑非笑,似怒非怒道:
“皇后如何会认识突厥的亲王?”
我心中大惊,杨广竟然疑心到我了,看他说话的意思,仿佛是我勾结突厥,围困他,以图昭儿早日登基一般!
“陛下,臣妾从未见过此贼!请陛下明查!”我掩饰住心内的惊与忧,一脸凛然道。
见我神色如此正义坦然,杨广神色稍缓,又问俟利弗设:
“是不是诬陷完朕的太子,又要诬陷朕的皇后了,你且说说,你是如何认识皇后的?”
杨广嘴上如此说,但心里定然对我与昭儿更加怀疑了。
俟利弗设眼神仿佛陷入回忆,喃喃道:“十几年了,你居然都没有变化,那日我就认出,一定是你,世上虽有长得一模一样的人,但绝不会有连神色与言谈举止都一般无二的人。”
我冷然朝殿中的俟利弗设怒声道:
“演得如此逼真,若是换作旁人,几乎连本宫也会相信了呢!但陛下是圣明之君,怎会听信你这突厥贼子的谎言!”
杨广神色莫定的看看我,又看看俟利弗设,加重了声音沉声问道:
“朕问你,你是什么时候见过皇后的?!”
俟利弗设猛然惊醒,留恋的看我一眼,然后转目对杨广道:
“本王十二年前曾来大隋一游,当时在路上巧遇了皇后,哦,不,那时她不是皇后,而是扮作一个书生。”
我含了泪,朝杨广拜了一拜,抬眸言道:
“现下陛下信了吧?十几年前,臣妾嫁给陛下,终日未离过京城,十二年前,正是陛下初登大宝之际,臣妾更是连皇宫都不曾出过,如何能与他在路上相见?更荒谬的是,还说臣妾是什么书生?!”
杨广似是长舒一口气,不再相信俟利弗设,狠狠一拍御案:
“给朕押去死牢!”
俟利弗设被兵士押走,但眼神始终在我身上停留,杨广虽不悦,但想到或许是突厥人的诡计,也就不再理会。垂眸又看一眼跪在地上,惶恐不安的昭儿,面上仍有无法抹去的疑色:
“突厥的特使在大隋待了三日,你为何没有给他答复?”
昭儿惶然一惊,急急回道:
“是儿臣与他定下了三日之限,好与众卿家商量筹措金银等物,那日正要答应他,换回父皇,刚巧母后派人来报,说是父皇已经回来,所以儿臣才连夜把他抓了起来。”
“哦?原来是这样。”杨广双目半闭,瞧着昭儿,见他不似撒谎,又想到刚才俟利弗设“诬陷”与我见过面之事,面上的疑色才渐渐褪去。
本以为此事到此为止,正起身奉了参茶,杨广也命昭儿退下,哪知殿门缓缓打开,长顺报说,苏顺仪求见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