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我心内担忧,暗暗祈祷两个孩子莫要因此事遭到连累。
杲儿挽出一个剑花,借着桂花的树影,身子一转,脚步便移至晚儿背后,高喊一声:
“看剑!”
晚儿侧身一躲,笑嘻嘻道:“没刺着。”接着便飞身而起,拼尽全力刺向杲儿,本以为杲儿会接下此剑,哪知他只是侧身一躲,晚儿的剑势收不住,硬是直冲冲向宴席冲来。
杲儿身后不远,坐着的正是大腹便便的苏可儿。
见晚儿的剑直直刺来,苏可儿本来挂在唇角的笑意立刻凝住,面色急变,来不及躲闪,只惊呼一声:“晚儿!”
但已来不及,晚儿的剑已刺进苏可儿的小腹。虽是孩儿练剑用的钝剑,但这样的冲击,依旧令苏可儿摔倒滚在地上,腹部的肌肤被划破,鲜血汩汩而出。
众人大惊,一齐起身,杨广快步跑过去,抱住苏可儿,狠狠一瞪晚儿,怒道:
“晚儿,你怎么刺伤你的母妃?!”
晚儿早已吓得呆住,此刻见杨广吼他,立刻哇声大哭了起来:
“儿臣不知道,儿臣不知道!”
现场立刻一片混乱,好在玉屏宫距此不远,杨广抱起苏可儿快步往玉屏宫去,我忙吩咐人去请御医。
待一切安排妥当,我看着仍在啜泣不止的晚儿,心内一痛,陈婤竟心狠至此,这样利用两个不谙世事的孩子。
但心中仍有疑惑,苏可儿是晚儿的养母,她又怎会听凭陈婤的摆布?刚才那一剑看似巧合,但因我知道是陈婤故意所为,别人以为是晚儿不小心刺伤苏可儿,我却觉得她是有意的。来不及细想,赶忙疏散众人,也跟在杨广后面往玉屏宫而去。
陈婤殷勤的帮着杨广一起把苏可儿放在榻上,苏可儿面色苍白,满头大汗,牙关紧咬,捉着杨广的手,口中只剩下一个字:“痛……”
陈婤伸手取过一个枕头,因速度过快,一不小心带出一个小方盒,哗啦一声摔在地上,口中只“咦”了一声,也未在意,赶忙把苏可儿的身子垫高些。
御医很快赶到,诊治之后,只连连摇头道:
“回陛下,顺仪娘娘腹部的口子只是皮外伤,并无大碍,但因有一道重力撞击了小腹,龙种怕是难保了。”
杨广登时大怒:“难保是什么意思?!朕要你们全力保住朕的皇子!”
众御医额间尽是冷汗,连连称是,并请杨广暂离榻边,一边用针灸止血保胎,一边商议着用什么药物能安住胎。
陈婤顺势弯下腰去捡小盒,本来是锁着的,却因为这一摔,而摔破铜环,里面的东西也露了出来,陈婤口中歉意道:
“都怪臣妾太过鲁莽,摔坏了顺仪娘娘的东西。”捡起来,漫不经心的放在桌子上,在看清里面的物品时,陈婤眉头一皱,竟觉有些惊讶,我本以为这小盒子里定然有她使得什么诡计,但见她诧异的模样,却并不像装出来的,也不由得好奇起来,随着看了过去。
杨广正坐在桌边,东西就摆在眼前,自然是瞧了个清楚,眉头微微一紧,伸手抽出小木盒中的一封信件。
我轻轻踱步过去,只见杨广的眉头越拧越紧,顷刻之后,暴喝一声:
“不必救治了!”
众御医惊诧莫名,刚刚要他们全力保住龙胎尚可理解,现在眼看孩子或许可保了,为什么又不让救了呢?但杨广如此暴怒,谁人敢问?
“滚!都给朕滚出去!”
众御医与妃嫔们巴不得溜之大吉,唯恐惹祸上身,立刻闪了个没影。
奶娘早已把晚儿领往别处,杲儿也因刚才的事而害怕,不敢进来,殿内唯剩下我、陈婤和杨广,还有躲在床上已经昏厥过去的苏可儿。
“陛下这却是为何?顺仪娘娘腹中的可是位皇子啊!”
杨广脸色铁青,啪的一声把信纸拍在桌上,怒道:
“不是皇子,是野种!”
我自然知道这一切都是陈婤的诡计,她这是一套连环计,假如晚儿那一剑力道不够,不能致使苏可儿小产,那这封信便是比那剑更锋利上千万倍,足以致苏可儿诛灭九族了。
我虽已猜出信件内容,但也要配合陈婤演好这出戏,从杨广手中取过信件,面色大变,惊道:
“不,不会的,苏顺仪一向恪守宫规,怎会犯下这种滔天大罪?!”
陈婤也取了看,随后气呼呼道:
“真没想到,苏顺仪一向清高,竟然背着陛下做出这种龌龊事,要置皇家的颜面何在?!果然是青楼出身的下贱胚子,狗改不了吃屎!”
陈婤话虽骂得难听,但却激起了杨广的怒气,狠狠一拍桌案,看着我的二人道:
“她不是朕的顺仪!”随后又唤了长顺进来,指着信上的落款,咬牙切齿道,“去给朕把这个奸夫找出来,朕要亲自审讯,朕要把他千刀万剐!”
长顺战战兢兢领命而去,写这封信的是宫里的侍卫,显然是陈婤布置好的,那侍卫不过是替死鬼罢了。这样明显的捏造,杨广竟未能看出,或许他也心存疑虑,所以才要长顺把奸夫带来当面对质罢。
长顺去后,杨广面上的震怒依旧未减半分,痛声道:“朕做错什么了?你们一个个都背叛朕!”言毕,重重一擂桌子,桌上的东西顿时发出一阵声响。
“陛下息怒,臣妾对陛下之心天日可鉴!”我与陈婤跪倒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