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的钱?除了慈悲为怀的皇后娘娘,别人有谁会来照顾我们?但当时老奴二人心里也很害怕,不知娘娘要老奴做什么事。”
我眉头微蹙,问道:
“你可知那个宫女是哪个宫的?”
稳婆摇头道:“宫里的宫女那么多,老奴连相貌都分不清,如何能知道是哪个宫的?本来以为是皇后娘娘身边的人,可如今看来,娘娘倒像是被蒙在鼓里。”
我看她并不像撒谎,于是道:“接着说下去。”
稳婆应了一声,继续回忆道:
“后来的几日,那宫女一直没来找老奴,直到云嫔娘娘临盆那一夜,我们二人连夜赶去,刚出门就又碰到那个宫女,看样子,她也很紧张,塞给我们一个尚在襁褓中的女婴,说是上半夜才生的,要老奴二人把云嫔娘娘的孩子抱出来,就拿这个孩子交差。
老奴起初不肯,那宫女便威胁说,得罪了皇后娘娘,老奴全家都会死无葬身之地!”
说到这,稳婆偷偷打量我一眼,见我神色依旧,才又说道:
“而且她还说只是换下孩子,又不是要偷走皇嗣,只不过换个人养罢了,且不论男女,都要换。
老奴二人不敢不从,又念及皇后娘娘的恩典,只得答应,把女婴放入袖中,幸好冬天衣衫厚,那孩子又是睡着的,才没被盈袖姑娘与云嫔娘娘的人发现。
后来云嫔娘娘产下一名皇子,又有人来找稳婆,说是别宫的娘娘也要临盆,盈袖姑娘为难了一下,看到云嫔娘娘的孩子已生下来,也就答应了。
接着那个宫女又来了,挡着众人的视线,把刚刚出生的小皇子藏在另一个稳婆的袍袖中,带了她去接生。老奴则被留下照顾云嫔娘娘与女婴。”
稳婆一口气说完,仍有些后怕的看我一眼,我诧异道:
“文澜殿那么多人,难道她就不怕被发现?”
稳婆擦一擦额际的冷汗,回道:
“当时场面极其混乱,人又多,所以没被人发现。后来老奴回去,再遇到那稳婆,问她带了皇子去哪里?她只是叹气,却不敢说。老奴明白,她是为了老奴好,唉!只可惜她却不在了。”
她所说的情况倒是与盈袖所说吻合,盈袖说的永福宫来了个小宫女要借稳婆,想必那宫女就是稳婆口中所说的宫女了。于是唤来盈袖,问道:
“挽云生孩子时,来请稳婆的那个永福宫的小宫女是谁?”
盈袖略略回忆一下,言道:
“时长日久,奴婢记不甚清了,好像是唤作小兰的。”
我想了想,没什么印象,又道:“她现在何处?”想来这么多年了,小兰未必仍在宫中,或许出宫嫁人了也未可知。
盈袖想了想,回道:“娘娘回宫没多久时,下了一场大雪,据说小兰走路没注意,竟失足跌入井中,待有人发现时,她早已死了。”
我细细想来,似乎确有此事,心内更是一凛,怕是小兰的死并非意外,而是陈婤杀人灭口罢!
稳婆轻念了一声“阿弥陀佛”,顿时老泪纵横起来,泣道:
“苍天有眼,恶有恶报!和老奴一起的稳婆就是被那个小兰害死的,老奴命大,方饶幸苟活了十几年。”
小兰先利用两个稳婆,等事成之后,又要把二人害死,以图灭口,而小兰办妥事后,又被她的主子灭了口。
我心内渐渐明晰起来,当时挽云所诞下的确实是个皇子,大概陈婤是怕杨广封了挽云为贵妃,所以才要换掉孩子的罢。
难怪后来她极力怂恿杨广滴血认亲,害死挽云,可见昐儿并不是杨广所生,而是陈婤从外面抱来的孩子,偷梁换柱,这一石二鸟之计,当真阴狠之极,挽云是赔了孩子又丢命。
但仅是这样,也并不能说明杲儿便是挽云所生啊。这名稳婆只能证明挽云产下的是个小皇子,但却没有证据说明那个小皇子就是杲儿,因为给陈婤接生的是另一名稳婆,或许杲儿真是陈婤所生呢?
那么挽云的孩子被抱到哪里去了?如果杲儿就是挽云的孩子,那陈婤的孩子又在哪?那名稳婆早已死了,线索也就断了。
心内越想越乱,于是问道:
“小兰是如何加害你们的?云嫔生产没几日,本宫便回宫了,并未听说什么传言。”
稳婆边流泪,边回忆道:
“当时折腾了一夜,老奴二人回到住处,那个小宫女又来了,并很守信用的又给了我二人每人五百两银子,并一些干粮,又给我们安排了马车,叫我们速速回江都,还说是皇后娘娘的意思。
当时宫里出了这样的事,我们二人怎还敢待在宫里?唯恐云嫔娘娘发现了,会找我二人的麻烦,于是便按照她的安排,离开了皇宫。
谁知才刚出京城,我们觉得有些饿了,就准备凑合着吃些干粮,老奴比那位稳婆利索些,就叫她守着马车,我去旁边的河里取水,哪知老奴取水回来,就看到那个稳婆七窍流血而亡,嘴里还含着一口干粮。
当时老奴就明白了,一定是皇后娘娘——不,一定是那幕后指使的人要杀人灭口了,老奴哭了一阵,正准备把那个稳婆埋了再上路,忽听到后面有马蹄声,当时觉得不对劲,心里十分害怕,就悄悄躲在了旁边的树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