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人知道,看来只有我孤身前去了!”鲁米娜言道。
即便是左路将军,也不敢保证他完全忠诚于大汗,更何况如果突利对他威逼利诱,又见大汗被俘,难保他不会生出异心。
“不可,如今只有你的大军效忠着大汗,倘若你去了,若唐军光明磊落还好,若他们也把你扣押,一切就全完了。更何况,你的目标太大,容易让突利发现,你不在此守着,恐怕突利会闯进来,到时就不好收拾了。”
如今可是一步走错,满盘皆输。
鲁米娜急道:
“我也想到了这个问题,可是除了我,还能让谁去?告诉左路将军吗?”
我摇摇头,言道:
“也不可,少一个人知道,大汗就会更安全几分。”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倒是说说,怎么才行?”鲁米娜急得有些抓狂,恨不能立刻冲进唐营,抢回大汗。
“不是明日么,咱们再商议一晚,你派心腹之人去打探一下,看看唐营有什么动静。”
心里隐隐觉得,唐军似乎有些急燥了,按说大汗在他们手上,他们自然可以扣押着,等我们主动去谈判,而不是一开始就亮出底牌,告诉我们放大汗的条件,对于有把柄在手的唐军来说,实在是有些沉不住气了。
更何况,大唐人才济济,那李世民跟着李渊打天下,又岂是泛泛之辈?除非有难言之隐,否则绝不会这么快便讲议和的条件的。
如果能够知道他们急着议和的原因,也好有所掣肘,谈判时,也能尽量争取到对草原有利的条件,至少,咄苾这一次是颜面尽失,能挽回的面子就尽力挽回吧。
知已知彼,才能多一分胜算。
于是鲁米娜当下派出亲兵,并花了重金,去唐营买消息。
见鲁米娜愁眉不展,哀声叹气,我忙劝道:
“急也无用,还是仔细看看这些条件,哪些实在不能答应的,便找出来分析一遍,明天也好有个对策。”
鲁米娜垂头丧气道:
“这些条件虽然苛刻,但相比于大汗的命来,这些又算得了什么?我怕的不是唐军使诈,我是担心大汗不能忍受这般奇耻大辱,会想不开。”
鲁米娜的担心不无道理,虽说唐军不会虐待咄苾,但被敌军擒住,且要忍受这么多屈辱的条件,若是真的想不开,可就糟了!
“不会的,不会的。”我安慰鲁米娜,也安慰我自己,“我还在他的营帐里,他又怎会舍得离去?”
我想,咄苾为了我,可以做任何事,那么,他也一定不会因为屈辱而弃我于不顾,他明知道,他若死了,突利第一个要杀的人,恐怕就是我!
杀了我这个祸乱草原的妖妇,他就可以名正言顺的收兵,做大汗。
鲁米娜的目光寒冷如冰,重重的哼了一声,却什么也说不出。
我知道她的心里,一定很难受,想到她付出了那么多,可是大汗的心依旧在我身上,她如何能不心酸?
可是这样也好,让她恨我吧,转移一下注意力,总比一直陷在担忧中,无法理智的应付眼前这一切的好。
直至三更时分,派出去的亲兵才悄悄的溜进了帐蓬,回道:
“禀中将军,天刚入夜时,我瞧见有几辆车神神秘秘的往唐营而去,于是装作附近山上的猎人,靠近了他们的车子,发现车上装的全是草药。后来又找到唐军中的伙夫,给了他十两金子,探听出唐军中竟有大部的士兵都得了一种怪病。”
“什么怪病?”我与鲁米娜同时问出声。
亲兵皱了皱眉,言道:
“卑职不知,只听说是四肢无力,高烧不止,而他们远道而来,又缺少药材,恐怕是汉人娇气,不服这里的水土,又远离家乡,思念故土,总之,谁也说不清他们得了什么病。”
难怪唐军会后退三十里,且只派了小股部队来偷袭,原来是怕被突厥军知晓内情,趁机将其一举消灭,所以才会躲得远远的,且每天夜里来叫阵,欲引突厥军于贺兰山大峡谷,好以少胜多,速战速决。
但是因为大汗生病,所以他们的计谋未能得逞,定然是一计不成,又生二计,于是又有了偷袭这一出。
没想到的是,咄苾真的上了当,入了敌军的圈套。
我的直觉上这是一场瘟疫,或许有水土不服的可能,但不可能有大部分的人都这样,于是言道:
“鲁米娜,你要赶快通告全军,在饮食方面多加注意,宁可回草原深处取水,也不能在贺兰山附近取水,防止传染。”
鲁米娜点点头,心中也猜出这是一场瘟疫,又急切的问道:
“有没有大汗的消息?”
亲兵摇摇头,回道:
“请恕卑职无能,只听说大汗被他们擒获,关了起来,具体在哪,卑职没能查出。”
鲁米娜更加焦急,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正要发怒,我连忙劝道:
“他们捉了大汗,自然会严加看管,又怎会轻易给我们探到?鲁米娜你勿要急,再听听还探到了什么消息。”
亲兵小心翼翼的看一眼鲁米娜,眼中尽是敬畏之色,言道:
“唐军封锁消息极严,卑职费尽全力,还搭上两名兄弟的性命,才探得这些,其他的便不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