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天师说:“南梁皇宫,生出异相,必有女子,贵不可言。”
我问:“何谓贵不可言?”
袁天师说:“此女命格迥异,有朝一日,必会飞上枝头,成为一代国母。”
我心中一动,道:“那么君主呢?”
袁天师微微望向南方:“自然是得美人者得天下。”
我沉默,想起母后要为我择妃一事,心思略动,对袁天师说:
“还请大师明言,此女究竟是谁?”
袁天师神秘一笑,答道:“天机不可泄露,我只能送你几个字。”
言毕,挽袖执笑,临砚磨墨,写下八个大字:母仪天下,命犯桃花。并在下面以小字写了一串生辰八字。
我纳罕,问道:“母仪天下,是为贵者,命犯桃花何解?”
袁天师依旧一副无动于衷的表情,摇头道:“天机不可泄露,殿下自己揣摩吧。”
言毕,长袖随风,飘然而去。
我捧着这张写有生辰八字的命格批示,凝视良久,心中已有了主意。
永安宫,母后正捧着各个王公大臣送来的女子画像,一一细看,时而摇头,时而叹息,却无满意者。
杨素谏言道:“晋王殿下乃是龙子,又生得这般相貌奇伟,普通女子自然无法般配。”
“哦?丞相的意思是?”母后诧异的挑眉。
杨素在我的授意下,言道:“殿下自然当娶世家女,只是我朝并无合适者,如今大隋初定,陛下正拉拢各国,不如去别国寻一合适的公主来,与殿下婚配。”
母后看一看旁边的我,目光流转,略思了一思,道:
“丞相所言有理,但是哪国的公主比较合适呢?南陈,抑或南梁?”
杨素开口道:“南陈皇帝昏庸,灭亡只在朝夕,素闻金陵萧家的女儿,个个美貌非凡,知书达礼,而南梁的几位公主,更是人中之凤,当是最合适的人选。”
母后点头,询问我:“我儿意下如何?”
“全凭母后安排。”我恭敬道。
母后微微颔首,道:“好,待我明日禀报你父皇。”
次日,父皇应允,这本就在情理之中,父皇对母后的提议,从来没有驳回过。
派往南梁提亲的队伍中,肯定要有懂八卦算命,合生辰八字之人,而那人,正是我一手安排,我把生辰八字写给他,道:
“只要这个生辰的公主。”
队伍远去,我站在城楼上,唇角略略含笑,杨勇,只是长子罢了,论资质,论其他,他都及不上我,凭什么他一出生就能优先于我成为下一任帝王?
而这大隋的大好江山,是我拼杀的功劳,怎能任由他人坐享其成?
提亲的人回来,告诉我说:
“殿下,南梁共有四位公主,卑职相看过前三位,生辰均不对,后来南梁的皇帝又想起一位民间的公主,八字拿来,刚好吻合,所以便定下了。只是卑职有些担心,那位最小的公主是在乡间生活了九年。”
我知道,他是担忧小公主在乡下没有得到应有的教育,长不成与其他公主一样懂事懂礼的淑女。
这些都不是我所看中的,只要她是这个命格,她就是我未来的皇后。
我登了基之后,再想要什么样的女子,那还不是唾手可得?
“没事,去吧,去禀报父皇母后,尽快择定日子娶来吧,免得夜长梦多。”
母后听说小公主与我八字恰好相合,也很高兴,只是年龄小了些,若是几个大点的公主就好了,但事已至此,也只能如此了。
更何况,听说小公主长于乡间,母后并无任何不悦,反而道:
“这样的孩子更难得,吃惯了苦,才会倍加珍惜现在的福,不像你们几个,一个个尾巴能翘到天上去。”
母后对她的印象好,这对我来说,是一件好事,因为母后,对国事有一半的发言权,而将来改立太子,也要仰仗着母后,说不定因为这点好感,母后会更加青睐于我。
日子一天天过去,迎亲的日子到了,因为母后迫不及待的想早些见到未来的儿媳,所以便决定把她接来,养在皇宫,待及笄后,再行大婚。
当然,我也明白母后的意思,她是怕小公主从乡下来,一无所知,南梁皇宫万一再不能给予好的教育,她是想自己亲手培养。
这样,更是好事,因为母后培养她,必会按照一国之母的标准,这于将来我能否当上皇帝,有着很大的助益。
迎亲那天,我亲自骑马到城外,以示尊重,虽然知道他一定会是我的妻子,可我心中是充满不屑的,一个乡下长大的野丫头,能有什么好的?若不是袁天师的一纸命格,我怎么可能会娶一个只有九岁的黄毛丫头。
策马来到轿前,该有的礼仪我还是要做到的,毕竟我是大隋的晋王,娶得是南梁的公主,不能让人轻看了去。
或者说,一个乡下的小丫头肯定也没见过这种场面,我给她震慑一下,也不错。
带着一丝不屑,一丝轻蔑,我揖了一揖,道:
“大隋晋王杨广前来迎接语纤公主!”
小丫头在宫人的搀扶下走出轿子,声音十分动听,却带着稚嫩:
“多谢晋王相迎!”
还好,比我想像中的粗俗不懂礼的黄毛丫头要好多了,最起码,她还懂得最基本的礼仪。
抬头,我想看看这位将来要母仪天下的丫头到底长得怎么样,原本并没有报多大的希望,毕竟她才九岁,而且还是在乡下长大的。
但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美到令人窒息的小美人。
我心中的惊艳几乎要破口而出,但我忍下了,心中的不屑也荡然无存,袁天师,果然送了一份厚礼给我。
眼前的小美人,虽然没有京城花魁的妖娆,但却有着绝对清澈无比的眼神,与那举世无双的美丽脸蛋,个子虽矮小,但却玲珑有致,与我想像中的小丫头大相径庭。
我想像中的她是个黄毛野丫头,可眼前的她,却是下凡的谪仙。或许是上天的庇佑,该着我杨广江山与美人兼得。
以至于很多年以后,我仍能记得第一次见面时,她带给我的视觉冲击,她那明亮的眼睛,便一直眨在我的心头,只可惜,她才九岁。
此后,又是几年南征北战的日子,我不想久待在京城,一则要在父皇母后面前表演,太累,二则征战可以令我拥有兵权,对我将来能否登基,十分有利。
更何况,征战的同时,我可以坐享俘虏的美女,而不用怕被父皇母后知道。
一年又一年,时间飞转,几个春夏秋冬过去后,我手中已有足够的实力可以夺取储君之位。而小美人也长成了大美人,虽然她也只有十三岁。
母后给我们安排了大婚,我虽不明白为什么没有等到小公主长到及笄,但还是万分欣喜的,想了几年,而独独不能动她,虽然她是我的未婚妻。
但以后,我再也不必遮掩,完全可以正大光明的坐拥美人,并且还会得到父皇母后的支持。
大婚的那天,她盛妆来到晋王府,比之几年前,她出落更加美丽了,可以用沉鱼落雁,闭月羞花来形容,不,她比这些形容词更胜一筹。
那是我今生度过的最幸福的一个夜晚,尽管在此之前,我经历过无数的女人,但没有一个女人能给我这种销魂的感觉。
纤儿娇嗔道:
“广郎,你弄痛我了。”
可是她这样温柔缠绵的声音,只会更加激发我的欲望,是的,只是欲望,没有爱。
我甚至没有爱过任何一个女人,我要的只是她们的身体,或者也有其他的目的,更何况,眼前这个美人,还是因为命格才嫁给了我,我更没有爱她的理由。
甚至,我觉得对宁儿的爱也要超过她,或许是因为我与宁儿有过一段特殊的经历,而她又被父皇抢了去,得不到的东西,总是令我日夜垂诞的。
尽管我极力抑制着,不让自己爱上她,甚至不能独爱天下任何一个女子,但我却觉得,我还是慢慢的沦陷了,沦陷入她的柔情蜜意中。
她是那么想做好一个好妻子,不嫌弃晋王府的寒酸,当然,这都是我故意这样弄的,为的是让父皇母后对我更有好感。
但我,却不能独爱她,我的爱是要分成千份万份,分给天下所有的美女的,而她,只能成为其中之一。
只要我掌了权,天下的美人都是我的,我暗暗的憧憬着未来。
有一个小妻子在府中,总能令我在理政的同时,心不在焉,眼前总是浮现她的身影。
几个月以来,我们都是以最恩爱的夫妻形象出现在宫内宫外的。
对此,父皇母后颇有赞誉,并以此打压花心的杨勇。
我会一直维持着表面的恩爱,但心中,却觉得不能这样下去,我甚至都有几个月没有去找宁儿约会了,每日就腻在府中,这样下去,我会不会爱上她?
不,怎么会呢,她只是一个刚刚长成的黄毛丫头。
但心内慌慌的,我发誓,我绝不能成为父皇这样的人,一辈子只爱着母后一个,几乎对后宫妃嫔都没有染指过。
父皇的后宫中,有多少处子之身的妃嫔,父皇的心内,就有多少悲哀。
为此,我又悄悄的去妓院,酒醉烟迷,繁花乱眼,我用一个又一个的美人,麻痹着我的神经,让她从我心中渐渐消失,只剩下一尊肉体。
但当我知道她怀了孕,并因为看到我去青楼而昏倒时,我的心还是狠狠的痛了一下,仿佛被什么硬物撞击。
我想补偿,可是她却对我越来越冷,我很不喜欢目前的状况,除了去给父皇母后请安时,我们是一对恩爱的伉俪,但在府中,她的态度明显有了很大的改变。
我还是比较习惯她每天小鸟依人的模样,于是我挖空心思的去讨好,总算有了成效。
但我没想到的是,她居然会对我的各种事产生怀疑,并且还偷听,她太聪明了,女人聪明,是件非常可怕的事情,更何况那个女人还是自己的妻子。
我开始怀疑,她是不是母后调教好了,故意安插在我身边的棋子,我的一举一动,都在她的眼中,也都会经由她的嘴,传到母后的耳中。
于是,我小心翼翼的观察着母后,还好,她对我一如既往,但我还是收敛了许多,唯恐被她知道太多的秘密。
杨勇的太子位已经岌岌可危,如今只差最后一把火了,我用了苦肉计,陷害杨勇,可是刺客演得太逼真,我的儿子早产了。
但是早产的儿子却为我带来了喜讯,因为我终于坐上了日思夜想的太子之位,离皇位只差一步之遥了。
纤儿太聪明了,我做的很多事都被她看出端倪,但从母后对我一如既往,并封我做太子的事件上,我得知,她并不是母后的人。
那么说,她也是很想我能当上皇帝的,于是,我干脆不再遮遮掩掩,索性该知道的都让她知道,看她是何想法。
虽然她激烈的反对我所用的一切不正当手段,但她还是没有出卖我,大概是因为我是他的丈夫,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吧。
纤儿不仅聪明,还十分的高傲,大概是缘于她的血统,毕竟是位公主,但我却受不了这种冷傲。
走到哪里,我都是女子追随的对象,她们对我卑躬屈膝,仰视着我,令我的自尊心得到很大的满足,可是纤儿不同,她总是隐藏着自己的想法,表面上对我不屑一顾。
我知道,是我伤她在前,但我不能助长她的这种气焰,从母后身上学来的气焰,将来的我是要坐拥天下美女的,怎可像父皇一样受制于妻子?
于是,我与她斗,心理斗争,在这个男尊女卑的时代,她是斗不过我的,可她还是拼尽全力去维护着她那不可触碰的尊严,为此,我大伤脑筋。
我甚至去勾搭她的婢女,因为那个婢女也一直在勾引我,等我告诉她,她的婢女陈婤怀孕后,我想看她受刺激的表情,我想她一定会发疯,会歇斯底里的。
可是没有,她很平静,平静到令我失望,令我懊恼,甚至令我悲愤,我在怀疑,她究竟还爱不爱我?难道她已经大度到心甘情愿接受她的婢女嫁给我的地步了么?
我希望看到她的痛苦,可是看到的却是她的无所谓,为此,我也大伤自尊。
也因此,我更加要狠狠的打击她,我不仅封了陈婤高位,还把宣华夫人同样的封为一品夫人,仅在她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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