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脑袋,乖乖的看着近在咫尺的佳人,他只觉得小文姐的眼睛很大,水汪汪的,好看极了,一时之间竟然忘记开口,发起了呆。
范小文倒是脸红了,恼羞成怒道:“看什么看啊,不许看。”
李安傻了:“不,不是你让我看着的吗?”
范小文嘟着小嘴:“现在不让你看了,赶紧回答我,不然我生气了。”
“千万别,你想想啊,你平白被人害了三年的阳寿,我也就顶多折损了四五年,加一块也才八年,可是我弄了那个傻,不,那个仙灵观的家伙十年阳寿,怎么算也不亏啊。”李安做起了账房先生,精打细算。
范小文水汪汪的大眼睛望着他,忽然有些羞愧:“可——可那阳寿都让我吃下去了,你不是还亏了五年吗?”
李安无所谓道:“师傅教过我,人贵在知恩图报,小文姐你对我好,别说两年,我把这条烂命给你都行。”
“你——”范小文眼睛一红,“你怎么这么傻——”
她眼泪立刻哗哗流个不停,但下一秒想到了什么,急忙道:“不对,小安子你刚刚说什么?再说一遍?”
“我说贵在知恩图报,你对我好,我把这条命送给你都行。”李安微微一愣,又笑着补充了一句:“当然,那要在我报完仇之后。”
“你说这只是报恩?”范小文的声音低了下去。
“其实也不算报恩,本真人对待朋友,一向可以两肋插刀,上刀山下火——”
“我恨你!”
范小文忽然脸色一变,狠狠推了他一下,李安看着掀开被子跑出去的范小文,心中一阵纳闷。
师傅说的不错,女人的确不可理喻。
近之则不逊,远则怨,还是安心修道,早日让师傅他们瞑目,才是正事。李安暗暗低估,他完全搞不懂女人。
简直比师傅的心思还难猜。
夜色正浓。
门外忽然响起一阵银铃般的笑声。
“咯咯,小哥哥你还真是一颗一窍不通的大木头。”红杏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她早就过来了,不过一直在蹲墙根。
她本来还不高兴他们两个这么亲近,现在简直是开心的不得了,她与李安不同,前者善于洞察人心,这是她们的必修课,所以对于男女之间的事情,也可以说是了如指掌。
后者完全不同,整日的必修课是学习道法,讲究无为己身,别说男女之情,李安连亲情的滋味都没体验过。
“你又来做什么?”李安的声音从柔和变成冰冷。
“哼,你真不知好人心,要不是有我在,你以为你现在能这么轻松的和那个小护士勾三搭四?要不是有我在,你早就被仙灵观的人给拖出去喂狗了呢。”红杏也火了,都是女人,凭什么要区别对待!
李安毫不领情:“那是你自愿的,与我无关,我愿赌服输,你想怎么合作,尽管说。”说完便重新缩回被子里,一副老子要睡觉,你赶紧滚蛋。
红杏蒙着紫色面纱,脸色却已经无奈至极,也真是拿他没办法,当下眼珠子一转,想学着范小文掀开被子钻进去,结果被李安一个眼神瞪过来,无奈之下唯有老实坐在椅子上。
“你的身子骨吃的消吗?”
“那是我的事。”
“哼!凌晨一点,到庆贤山庄的那个墙角等我!”红杏恶狠狠的瞪了一眼油盐不进的李安,又狠狠跺了一脚地面,气冲冲的消失在房间内。
红杏刚走不久,李安动作迅速,一个鲤鱼打挺下床拿起衣架上的道袍,他要用平生最快的速度将道袍穿好。
刚取到道袍,还容不得他欣喜,外边又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小安子!”
李安心中淡疼不已,默念一声静心咒,重新钻回被子。
范小文的脸色不太好,重重的将一封信丢在他身上,也不出去,就坐在床边,气鼓鼓的盯着他。
“小文姐,这是什么?”
“你走了之后,我把你那个破箱子给砸了,还有这把破匕首,都还给你,这样我们谁也不相欠了!你也不用报恩了!”范小文又将手中的血痕拿了出去,一块丢在床上,“这位封信是箱子里的。”
李安恍然,感情师傅给他的信,倒是让这个小丫头给发现了。
——这女人,竟然把我的乌木箱给砸了——李安嘴角一阵抽搐。
见她的脸色不好看,李安也没心情哄她,干脆不说话,将信封打开看了一眼。信封很老旧,有点褪色,上面简简单单的写着长安亲启四个字,看笔迹的确是师傅所写,李安不由眼睛一红,默默打开书信。
长安吾徒。
当你见到这封信的时候,为师应该已然魂归幽冥。明月观必然也不复存在,可你不一样你是祖师选中的传人,也是我明月观的希望,为师不希望你一生都在仇恨之中度过,一切都是命数。
不要怨,不要恨,要做好自己。
要记住师傅常教你的那些道理,现在的世界不再是我们修道中人的世界,所做所行,莫要惊世骇俗,莫要乱用道法,你所学的一切都要用在救人为善,不得作恶,倘若你觉得哪件事情做错了,你要像小时候那般,诚心诵读道德经。
为师——
为师纵使在幽冥之下也会欣慰。
——
长安,我的孩子,你可知道为师有多么不想离开你,有多么不想留下此信吗?为师担心你,怕你离开道观,无法在这个社会上生存,你没接触过那些科技,只有一身傻力气,为师不愿你吃苦,为师多想——
你的性子倔,跟头驴一样,从小就调皮捣蛋,你觉得要做的事情,纵使为师也拦你不住,可这次你一定要听为师的话,不要去盲目的对抗上善宗,那不是华北市的势力,他没有你想象的那么浅显,听为师的话,如果你非要报仇,至少也要十年之后。
切记。否则为师死不瞑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