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了元府,我那时小,便自己逗雪团玩,谁知那雪团却是呲溜跑了,我担心丢了雪团挨母亲的说,便求着哥哥替我去找,后来我与哥哥去了,却是瞧见雪团正和一个小姑娘亲热极了,你可知那小姑娘是谁?”
绮阳话音落在这儿,卖了个关子,眸中闪着熠熠的笑意看着自己,顾砚龄微一思索,便语气轻缓的试探道:“莫非,是我?”
绮阳闻言笑着抚掌道:“对了,不仅如此,哥哥还作了一副——”
“绮阳。”
一个熟悉的声音陡然打断了绮阳的话,顾砚龄偏过头,却是见萧译正走了过来,看似平静,可顾砚龄似乎觉得他方才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急促,好似——在堵绮阳后面的话?
顾砚龄看了眼渐行渐近的萧译,再无意地看了眼身旁的绮阳,却是见绮阳眸中划过一丝故意的娇笑。
“太孙殿下。”
顾砚龄刚屈膝,便听到萧译已然道:“请起。”
当她从善如流的站起身,一旁的绮阳已然挽着自己笑着道:“哥哥怎么来了?”
萧译自然收到绮阳眸中耐人寻味的笑意,再看身旁熟悉的少女,想着打自己从母亲那知道她要来后,每日再努力平静,也抑制不住心底的欣喜时,竟觉得有些不自在,因而微微偏首,佯装握拳轻咳了一声,这才恢复平静的神色道:“方才下了早课,我便来给母亲请安的。”
“哦——”
绮阳拖着尾音,一副“不用你说,我懂”的模样,唇角勾着浅浅的促狭,随即道:“雪团又偷偷跑出来了,一会子母亲又得着急了,我将它送回去,正好,哥哥你陪着阿九说说话,我一会儿便回来。”
顾砚龄闻言微楞,刚要开口,一旁的绮阳却是已然转过头来,笑容灿烂道:“让旁人送,我怕这小东西又跑不见了,也就我能管得住它,你在这儿等等我。”
话一说完,绮阳扬起可爱的笑,随即轻巧的给萧译使了个眼色,便接过欢欣摇尾巴,俨然还不想这么早被拘回去的雪团,带着身边的人沿着原路走了。
四周陡然寂静下来,萧译看着眼前低头默然的少女,唇角温柔的勾起浅浅的笑意。
然而此刻的顾砚龄却是陡然觉得自己的心似乎跳的快了许多,连耳后似乎都莫名烫了些。
从前,或许她只将眼前的人当做棋逢对手的好友罢了。
可如今,她已然知道自己的选择,再面对眼前的少年时,便没那么坦然了。
顾砚龄不动声色的攥着衣裙的系带,低头看到少年的影子落在自己的面前,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此时的她不由有些恼火,她实在不知,从前与萧衍做了几十年的夫妻,二人相处时,她有的只是比平日更沉了几分的平静,可从未像如今这般。
怎么活了这几十年,反倒越发回去了。
自己这么局促做什么?
“你——似乎很紧张?”
陡然熟悉的声音响起,叫顾砚龄一震,当即反射性的抬头道:“没有。”
看到眼前的少女骤然抬头,一双水灵灵的眸子直直看向自己,一副急于否定的模样,萧译不由忍不住轻笑出声。
听到这细微的笑声,顾砚龄顺着阳光洒下来的光芒,看到了少年唇角不加掩饰的笑容,一时觉得有几分促狭,当即又垂下头来不再说话。
而此刻萧译看到少女这样,心底却陡然生出几分欣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