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是前段时间给他送松鼠的朋友,在期末考试之前就说过寒假要来付修这边。
算了,这个拉黑不了。
付修冷着脸接起电话,那边苏念的声音还是阳春三月,欢快的说他已经到车站了。
付修没说话,挂了电话套上衣服,“我得去接一个人。”
将要入夜,外面温度太低,付修没敢让大病初愈的女朋友半夜陪他出来吹冷风。
把司小喃送回家交到孟娴手上够,付修才开车去了火车站。
在寒风中凛冽了一个小时的苏念小朋友鼻子下面的口水都快要冻成冰碴子了,一见到付修就伸出一双冻得通红的手,要顺着他脖子塞进衣服里去了。
没等苏念得逞,付修一脸嫌弃的避开了,把车钥匙扔给你,“你开。”
“喂,付大宝,哥哥我冻了那么久,是来给你开车的吗?!”苏念跟付修有点儿亲戚关系,算起来付修还得叫他一声哥。
但这门亲戚离了十万八千里,付修压根不肯认,抬抬胳膊没啥诚意的说,“我是伤员。”
苏念让他一句话堵的没办法,拿起钥匙任劳任怨的当免费司机。
路上他问付修话,十句有九句得不到回话,交流体验差到极点。
“你今天生吃摔炮啦?火气咋这么大嘞?”苏念是北方那疙瘩的,一着急说话就容易有口音,“咱们这么长时间没见,上回我来送松鼠都没遇上你,这好不容易久别重逢,你不应该扑我怀里眼泪汪汪吗?”
“滚。”付修冷冰冰的说。
来探亲也不选个时间,打扰他跟司小喃黏糊,付修很难对他有啥好脸色。
苏念从后视镜里看着坐在后面的少年,张张嘴想说什么,又沉默了。
隔了有一年多时间,付修眉眼长开了,变得更加英俊。他打小就好看,从幼儿园开始,就有女生给他偷偷摸摸地糖吃。
可现在的付修跟幼儿园时候可不同,那时候小女孩给他递糖吃,他会开心的朝人家说谢谢。现在小女孩还没过来,就能让他这脸色吓哭。
沉默持续了五分钟,苏念叹了口气。
“我说…你这脾气闹到啥时候?”苏念突兀的问,“叔叔阿姨走了两年,你疯了两年,不知道为啥要来这个小县城。现在你在这里呆了有一年多了,怎么也没见改变?”
“要什么改变?”付修从口袋里摸出一颗糖扔进嘴里,冰冰酸酸的柠檬味。
他并不喜欢吃糖,但很多时候生活太苦了,总得有点儿甜呀。
“你以前…初中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还没到地方,苏念踩下刹车停在路边,望着这个小县城寥落的路灯,回忆那些悠久过往,“原来的你对谁都礼貌客气,见人三分笑。平常也特努力,我妈总喜欢拿你当例子,天天跟我念叨。
付修放学都在练琴,付修作业写不完不睡觉,付修拿了国赛第一啥的…现在呢?”
“挺好。”付修咬碎了糖,重复一遍,“现在挺好。”
“挺好?是说你放弃天赋,放弃所有成就,放弃你家所有事,过得挺心安理得?”苏念捶了一下方向盘,车子在黑夜里发出一声尖锐的鸣叫,“我不知道好在哪里。”
“你不是我。”付修说,“我也没有家。”
他垂着眼,浓密的睫毛盖住了所有情绪。
苏念转过头看了一会,抿了下唇,挤出一个笑容。
“是我不好,难得来看你一次开开心心的,提这些干啥。”苏念重新发动了车子,愉快地说,“走喽,去你的金窝!”
到了付修的金窝,苏念甚至没有得到睡沙发的机会。付修拿出一张草席,卷了被褥铺在上面,“你打地铺。”
苏念难以置信的抱着枕头,“我为什么不能跟你一块睡?”
“我嫌弃你。”付修冷冰冰的拒绝,“我老婆都没跟我睡,你凭什么?”
“好吧…”苏念被他这个理由说得无力反驳,退而求其次问,“那我为什么不能睡沙发?”
“我老婆要在上面写作业。”付修回答。
苏念:……
原来有人能重色轻哥到这种地步。
真是刷新了三观!
后来几天付修都在陪朋友,司小喃识相的没有打扰他,守在家里刷题。
但是写着写着,练习册上对应的公式定理总会用付修的声音在脑海里循环播放,背单词的时候,耳边也都是他讲要点的声音。
司小喃以前没有谈过恋爱,甚至没有喜欢过谁,所以并不知道原来在乎一个人这么麻烦。
明明分开没有几天,却也始终被思念折磨的度日如年。
好不容易盼到领成绩的那一天,她早早醒来,打扮得特别娇俏可爱,守在家门口等未来男朋友来接。
付修远远看到她带着纯白柔软的毛线帽,帽子两边有两个毛毛的小球,随着她挥手的动作抖来抖去。
她鼻梁上架了一幅大大的红色眼镜框,白色绒毛外套配了牛仔小裙子,整个人又少女又可爱,让人眼睛发亮。
付修摇下车窗,眼前惊艳了一瞬。
“小妹妹,要去哪里啊?”
“不告诉你,老师不让我跟陌生的大哥哥说话。”司小喃欢快地拉开车门跳上副驾驶,搓了搓冻的通红的指尖。
付修心疼的把暖手宝递过去。
“今天怎么在外面等?很冷吧。”
“还好,没等多久。”司小喃朝他眨眨眼睛,还沉浸在刚才的角色扮演中,“大哥哥你要带我去哪里?”
付修捏捏她的脸,继续陪着玩,“我也不告诉你,老师没有教过你不要上陌生大哥哥的车吗?”
“说了,但是大哥哥这么好看,一定不是坏人!”司小喃说话的时候特地用了装模作样的清亮音,听起来又甜又脆,活像是天真烂漫的小姑娘。
付修没忍住凑过去亲了小姑娘一口,“你怎么这么可爱,万一我是坏人呢?”
“大哥哥要对我做什么?”司小喃眨巴眨巴眼,“抓回去当压寨夫人吗?”
“啧,”付修智商方面有压倒性优势,压根不接受这个套路,“骂谁是土匪呢?”
司小喃见他不上当,乖巧地坐好,软着声说,“我错了,你才不是土匪呢,你还没混到那个地位。”
付修斜了她一眼,“成绩出来再收拾你。”
一中成绩普遍都差,家长会没有意义,所以弄的也少。
期末考试结束,原本安排是大家到班里看成绩领通知书,结果刚进校门口,所有人都看见了学神的成绩。
校长守着这个建校30年难得一见的希望之光,总怕炫耀的不到位,请人连夜拉了条横幅,挂在校牌上方——
热烈庆贺我校高三二班付修同学
期末考试总分704!
因为字太多,还得硬生生分了两行。
司小喃站在校牌底下,仰起脖子望了一会,直到脖子酸了,才放下了,玄乎地问,“这期末考试满分是750吗?”
“是啊。”付修懒得看,手插在口袋里,从表情到内心都没有什么波动。
“那…咱们考的是一套卷子吗?”司小喃颤巍巍地继续问。
“是啊。”
司小喃低下头,双手捂住脸慢慢的蹲下,脑袋埋在膝盖里,肩膀微微颤抖。
付修以为她哭了,可感觉又不像,跟着蹲下去,观察了一会儿,才发现她在笑。
“哈哈哈怎么办?我不敢去看我成绩了…”司小喃知道两个人差距大,倒不会为了这些小事矫情难过。
看到付修成绩一次比一次好,她是真的觉得开心。
学神同桌真是整个人都在闪闪发亮!
这么闪闪发亮的少年,居然要成为我男朋友了!
司小喃甚至想拉个横幅挂在校牌下面,张扬地向全市、不,全国宣布。
“你是想装疯卖傻赖账吗?”付修不能理解她的笑点。
周围人渐渐多了起来,他一把拉住司小喃的手腕,把人拽起来。
“不要逃避,面对现实吧。”付修把她拉到自己前面,整个人贴在司小喃身后,顺势搂住她的腰,把人整个往前拱。
这姿势有点难受,司小喃无力的抗议,“嗳,你拱白菜呢?”
付修在她脑袋上弹了下,“骂谁是猪呢?”
司小喃捂住脑袋,觉得又好笑又委屈。
这人反应实在太快,跟他玩语言游戏真是一点便宜都赚不上。
半个小时后,司小喃就笑不出来了。
付修把同桌四张卷子摊开摆在桌面上,一科一科的念分数。
“语文,94。”
“数学,62。”
“英语,35。”
“理综,108…提问,总分多少?”
司小喃磨着牙回答,“二百九十九。”
居然只差一分!
这感觉真是比考了零分还难受!
付修把卷子交到司小喃手里,凑到她耳边,贴着软软的耳垂低声说,“喃喃,愿赌服输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