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没有办法。
在这个乱世中,谁都身如浮萍,命如蝼蚁。
……
“公主,这里风大。再说天色已晚,”桃香上前劝道。
青鸢定定看着墨蓝的天际,忽然淡淡道:“我睡不着。去帮我煮一壶水酒。”
桃香疑惑问道:“公主煮酒为何?”
青鸢看着那黑夜中那渐行渐近的一衣如雪,微微一笑:“还有什么,深夜有贵客拜访。温酒会故友。”
……
一张矮几方桌,桌上几盘清淡的素菜。旁边红泥小炉中毕啵燃着上好的银碳。一旁的兽鼎香炉中袅袅升腾起上好的檀香。
清淡的香气弥漫在清幽的宣室中,多了一分淡雅。
两道人影静静对坐。男子温文如玉,女子容貌倾城,乍一眼看得如神仙眷侣一般。
“扑”一声轻响,炉上的酒水冒出了热气。
青鸢低眉,素手一翻已稳稳将酒壶对准了玉杯。
“公主且慢。”对面伸过一只修长的手拦住了她的动作。
青鸢抬头,似笑非笑道:“东方先生怎么了?担心酒水中有毒?”
东方卿垂眸,避开她过分犀利的目光:“阿瑶,你知道我来是做什么的。”
青鸢唇边的笑意越发冰冷,她定定看着眼前的东方卿:“那卿大哥是来做什么的。”
东方卿抬起深眸,淡淡道:“离开。”
青鸢手中一顿,酒水溢出杯子烫红了她的手腕。
“离开?去哪儿?”青鸢眼含讥讽:“卿大哥想要把我送到哪儿?”
东方卿道:“离开梁国。”
“啪”的一声,青鸢放下酒盏定定看着眼前的男人。良久,她忽然笑了。
“离开梁国?!为什么让我离开梁国?”她笑得眼泪都要滚落出来,“在我被夙御天作为阶下囚时,你为什么不让我离开梁国?”
“在我落凤坡被夙御天玷污的时候,你为什么不让我离开梁国?”
“在我被梁皇那老皇帝毒打的时候,你为什么不送我离开梁国?”
“现在才让我离开梁国?就因为我攀附了你那铁了心要辅佐的太子?”
“阿瑶……”东方卿眼中带着恒古不变的冷静,看着她又哭又笑的样子,“阿瑶,你不明白。”
青鸢眼红如血,猛地一把抓住他的衣领,一字一顿:“是,我不明白!我不明白你心中所谓的江山社稷,到底是谁家的江山,谁家的社稷。”
“我不明白,那一年你不辞而别连一个字都没有,心中可否有想过那养育你长大的王父!我不明白,你到底是不是当年的李洛卿!”
“阿瑶……”他看着近在咫尺的青鸢,轻叹:“离开吧。我会送你到一处与世隔绝的所在,保你一世安稳。”
青鸢定定看着东方卿。良久,她淡淡道:“晚了。”
“阿瑶!”东方卿眼中渐渐有了冷色:“你不要逼我。”
青鸢拿起那一杯清澈的酒水一饮而尽。她眼中有泪滑过脸颊:“我没有逼任何一个人。是你们在逼我。逼我认清这浑浊世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