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明琮点了点头,只是冷冷淡淡评价:“她早就该死了。”
青鸢盯着他的眼睛:“那日我让你追杀娜依,是东方卿让你返回?”
“是。”明琮一点都不避讳,点了点头。
青鸢沉默了良久,突然说道:“好,我们也该启程了。”
她说着慢慢步下城楼。城楼底下,夙御天正在马上,一身明黄金铠甲将他整个人映得犹如神人。身后两列长长的精骑兵沉默地跟在他的身后。
长枪如林,人马如龙,整个西山行宫中弥漫着一股肃杀的气氛。
夙御天深深看着拾阶而下的青鸢,漆黑的眼瞳只有那一道清丽无双的倩影。她一身雪白,寒风吹过,她仿佛要随风而去重归九霄。
青鸢,青鸢……这是他的青鸢。
青鸢不急不缓的走下来,她眸色如水,对着夙御天微微一笑:“殿下,我们启程了。”
夙御天哈哈一笑,忽然他下马,几乎是几步就到了她的跟前,一把将她拦腰抱起。
“回家!”他大喝一声。
身后的士兵们陡然欢呼起来,一个个大呼:“殿下威武!殿下万胜!”
青鸢静静伏在他的胸前,看着他郎笑开怀的面容,亦是微微一笑。
回家,回家……她已没有了国与家,这荒芜的乱世中,他的怀抱才是她的家吧。
……
秦国的内乱的消息很快传遍了整个梁国,所有人议论纷纷中都不明所以。这秦国的剧变太过戏剧化,起得很快结束得也更快。
不过这些都不是他们最关心的,因为梁国此时更值得关心。西山行宫之变已经过了一个月了。梁皇还在行宫之中,据说是在“疗养”,实则很多人都明白。这是被夙御天变相软禁了。
那个始作俑者却在五天之前带着一万兵马浩浩荡荡回到了京城。一切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切又仿佛什么都变了样。
十二月初八,吉,百事宜行。烈王纳妃了!
整个烈王府张灯结彩,谢府中更是一大早就忙忙碌碌,每隔一个吉时就会有府中家丁抬出一筐的喜钱撒了出去。整个谢府内外拥挤得人都过不了。
谢府中,谢玉真愣愣看着铜镜中的自己,两抹飞霞飞上了眉梢。全福人还在“一梳白头到老,二梳子孙满堂……”
身边的母亲捏着帕子喜极而泣,几位附中的妹妹们羡慕至极地看着她。里里外外都是红色,嘈杂声阵阵,比过年还热闹。
谢玉真有种恍恍惚惚的感觉。几个月前她还为自己即将嫁给名声狼藉的净月王而愁苦不堪,而如今她翻身一变,即将成为整个梁国中权势最大的男人王妃。
这天差地别,她至今有种如在梦中的感觉。
“礼成!”喜娘大声宣布。
全福人笑眯眯为谢玉真簪上一根金灿灿的金步摇。金步摇上是一只鸟雀,可是不知道是匠人无意,还是给的式样有意,那颤巍巍在金步摇上的鸟雀此时此刻看起来那么像一只振翅欲飞的金凤凰。
谢玉真轻轻摸上了头顶,金步摇刺啦啦地刮着她的手心,像是提醒着她将来的前途不可限量。
如今人人都说夙御天是一只潜渊的真龙,那她不就是那一只即将振翅高飞的凤凰吗?
她心中激动澎湃,眼前只有众人羡慕的眼神,还有那震天的鞭炮响声。
可是为何,又为何……她看着那只凤凰,觉得分明是一只青鸢……
今天晚上不知道有没有更,不要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