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半晌才道:“我不会。”
“……”
青鸢苦笑。她自小十指不沾阳春水,就连吃饭都有人亲自为她布菜。不要说打水生火了,就是木盆子都拿不动。
墨月鄙夷地看了她一眼,径直去了。
青鸢走到东方卿床边。此时东方卿已睡着了。往日云淡风轻的面色终于有了些许表情裂缝。他不再是高高在上,犹如仙宫月君一样的东方卿。
他也会痛苦,也会力有不及。
这么久了,她还是这般看着他。
东方卿昏睡着。她慢慢抚上他的脸庞,眼神复杂。
曾经那么恨他,可是如今想起来,竟不知是恨多一点还是怨多一点。
忽然手被握住,她和那双深眸对视,久久不语。
“阿瑶……”东方卿沙哑开口,“你不恨我了吗?”
青鸢想要挣开手,却发现他握得太紧太紧。她垂下眼帘:“恨又如何?不恨又如何?你抓了我,我哪儿都不能去。”
东方卿倦然笑:“是,恨又如何,不恨又如何。你始终要在我身边的。我是多此一举了。”
他顿了顿,很快又笑了:“不过我很高兴。终于看见你真的是心疼我,就算现在我死了也无憾。”
青鸢忽然觉得眼中涩涩的,恨得要死的人在眼前,如果他真的死了,她又如何?
她忽然觉得萧索寥落。
如果东方卿死了,也许夙御天不需要她也可以雄霸天下。也许她再也不能实现心中所想,报仇雪恨。
她那么恨着他,却又要让他好好活着。
这是怎么一个前世孽缘的纠缠?她看不明白。
两人相视无言。青鸢只看见东方卿的眼神越来越温柔。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墨月拿了草药走了进来,冷冷道:“你出去吧。他死不了。”
……
三人在山中待了四五日,这已是这一路来在一个地方待最久。木屋很小,只够两人住。青鸢体弱,东方卿伤重。墨月明显不相信青鸢。
三人于是挤在这小小木屋中。青鸢每天都面对两张一模一样的脸,每次都觉得心头怪异。
墨月高傲,自然是不可能洗手做羹汤。很快在第二日,不知他哪里找来一位村姑。村姑是哑巴,墨月和她比划了几下。
哑巴村姑很快就明白了他的意思,高高兴兴去生火打水做饭。
山野没有什么吃的,三餐还是东方卿口授如何处置,再由哑巴村姑做来。
墨月不喜欢说话,却和哑巴村姑时常比划,十分健谈的样子。青鸢无聊就在一旁饶有兴趣地看着。
墨月一回头见她看着自己,脸色沉了沉:“公主看什么?”
他的眼中带着厌恶。看样子是真的讨厌她。
青鸢抬起似水剪眸,微微一笑:“你说话还不许人看?”
墨月冷笑:“我就不信你看得懂。”
青鸢笑了笑:“天下间最聪明绝顶的人恐怕不是只有阁下一人。”
墨月冷冷一笑。他自然是不信的。可是等他一回头却发现青鸢正在和哑巴村姑比划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