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在梦中却如此真实。她想说什么却一转头看见案几上的梅花糕。
同心蛊。
她的心头浮起疼痛的感觉,那丝丝的疼蔓延开来,深入骨髓,怎么都挣脱不开。
“卿哥哥,你在哪儿?”她沙哑地问,“你到底去了哪儿?”
“我不就在这儿吗?”东方卿一笑,目光清澈看着她,“我还能去哪儿呢?”
他拿起那梅花糕放在她的身边,温柔如水:“吃点吧,驿站快到了。”
青鸢看着梅花糕,再想起那一艘半沉在江中的战船。那空空如也的船舱,他去了哪儿?又是怎么样的心情看着自己彻底败给了夙御天?
他亲手喂她梅花糕的时候,又是怎么样的心情?
……
她无言看着头顶上含笑的东方卿,第一次知道原来做梦原来也能做得如此心碎。
东方卿看着她哭,伸手轻抚过她的面庞,含笑:“做什么哭呢?我不是在你身边吗?”
在你身边,在你身边……他的眼神温柔,仿佛要看到她的心底。青鸢忽然觉得遍体生寒,
她忽然惊醒,眼前一片昏暗。一阵心慌意乱在心底炸开,怎么都阻挡不住。她惶惶一伸手抓了空。那绝望冰冷的感觉从心底一下子攫住了她的心。
“御天!”她忍不住唤了一声。
车帘很快撩开,夙御天匆匆进来:“怎么了?怎么了?”
青鸢还没看清楚他的脸,就不管不顾地抓住他的衣角牢牢将他抱住。夙御天一伸手摸到了她满脸的泪。
他惊了将她紧紧搂入怀中:“你怎么了?怎么的好好哭了呢?”
青鸢此时才缓过一口气。身边是他温热的身躯,似只有牢牢抱住才能抵消心中的冰冷。
夙御天不知道她到底怎么了,只知道怀中的人颤得如秋叶一样。他紧紧抱了她许久,这才将她安放好。
“做恶梦了?”他问,那双玄色晶亮的眼中写满忧虑。
失而复得的心情让他这些日子恨不得将她时时刻刻都带在身边。所有的天下最好的恨不得统统都给她。她笑,他就可以欢喜一整天。她皱眉凝神,他就觉得心都要拧起来。
可是这样还不够,他总觉得一点都不够。
青鸢看着外面苍茫的黄昏天色,慢慢道:“我想起了东方卿。”
“又是他?”夙御天的脸色一下子阴沉下来。
青鸢似没有看到他的脸色,继续失魂落魄地道:“我梦见他带着我去延平江,路上他给我买了梅花糕……”
“那时不知道他在梅花糕中下了毒。总觉得他还是从前那般对我好。梦中见到他那样子,我想问为什么要下毒呢?”
夙御天的脸色阴沉得像是泼了一碗墨。
青鸢继续木然道:“现在想起来,他早就预料到延平江战事不顺,所以他早就做好了准备。他总是这样,策算无遗。他哪里能这么简简单单就轻易放弃呢……”
“别说了!”夙御天突然打断她的话,口气异常恶劣,“不许再想他!不许!朕不许!”
他一连说了三个不许,字字斩钉截铁。
青鸢茫然看着他,不明所以。自从相逢,他宠她入骨,可不曾这样对她这样疾言厉色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