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初平元年二月十九,陈家陈翼阻拦我行事,吾令人暗杀之!”
“初平元年二月二十六,吾在南城市集发现一美玉,奈何对方嫌价格太低不卖。吾杀之,得美玉,进献王瑾。”
……
一桩桩一件件,都记录清楚。
这些事,都是能查证的。
甚至大部分的事情,王瑾都清楚是发生过的。
王瑾看在眼中,蹬蹬后退两步,脸上尽是惊骇的神情。他的内心,更大骂祝文混账,竟然把各项事情都记录下来,以至于成了证据。
王钰也拿起了一卷竹简查看,他看到后,干瘦的手都不自觉的颤抖着。
没想到,竟有这般证据。
刘枭脸上笑容灿烂。
查封祝家的时候,便发现了这一批证据。
祝文有写日记的习惯,这对刘枭来说,真是帮了大忙。如果没有祝文写下的这些日常记录,刘枭无从查起,也难以对王钰进行反击。
王钰是孔融弟子,是青州名士。
以王钰的身份对刘枭进行指责,对刘枭颇为不利。
毕竟,刘枭人微言轻。
目前的刘枭,虽然是皇室宗亲,但没有足够的资历和名望,身份也不够。而现在有了祝文的日记,他反击也就容易了。
刘枭笑吟吟的道:“王老先生,见到了诸多的证据,您老还有什么说的?”
王钰面色微微变化。
此刻的他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作何应答了。
王瑾却是不放弃,冷声说道:“刘县令,这口箱子内的竹简,看似是祝文撰写的。然而,谁又知道,这不是你安排人做出来诬陷祝文的呢?”
“哈哈哈……”
刘枭放声大笑了起来。
笑声中尽是鄙夷。
王瑾道:“你笑什么?”
刘枭喟然叹息一声,一副可怜王瑾的样子,说道:“好歹,你也是广县名士王钰的儿子,说话怎的如此不经大脑呢。都说虎父无犬子,你这明显是虎父犬子啊!”
“刘枭,你欺人太甚。”
王瑾面色冰冷。
刘枭肆无忌惮的攻讦,令王瑾愤怒难当。
一直以来,王瑾都认为自己是王家的顶梁柱。虽说有王钰的名声撑着王家,但在王瑾看来,王钰撑着的是门面,只能让王家的家风不坠。王家之所以兴盛富裕,还是赖他处处谋划。
没有他,王家不会有今日。
刘枭回答道:“第一,本官没有伪造证据的动机。祝家被灭了,祝文死了,已经是盖棺定论的。最重要的是,本官不知道你王家会为祝家撑腰。所以,本官没有伪造一箱子证据的理由,唯一的解释,是证据本就存在的,这就是祝文的笔记。”
“第二,祝文死了,但他和广县的许多人都有书信往来。尤其祝文和你王瑾,也有书信往来的,莫非你不认识他的字迹?”
“第三,竹简或者信函上记载的所有事情,任何一条,任何一件,都可以查证。许多事情,甚至涉及到几年前了。本官如果作假,能在数年前就安排广县的事情了吗?”
“要知道,本官才到广县的。”
“你说本官欺人太甚,本官笑的是你愚蠢无比。”
“明摆着的证据,你竟然还有胆量质疑。本官也知道你王瑾为什么要替祝家出头,原因很简单,你和祝家有利益往来啊。”
刘枭一句话,一锤定音。
众人看向了王瑾,脸上的神情都凝重起来。
所有广县的名士来县衙,都是来支持王钰的。在某种程度上,他们也支持着王瑾。毕竟,王瑾和王钰是父子,是一体的。
王瑾遭到攻讦,他们应当支援。
奈何刘枭事实证据齐全,他们找不到机会,甚至不敢再刘枭面前耍横。
因为刘枭是有备而来的。
刘枭环视众人,继续道:“据本官翻阅资料所知,在祝文存留的证据中,祝文曾记载了和你王瑾的利益关系。”
“祝家在广县的商铺,大多都有你王瑾的参股,或者是两成,或者是三成的利益。你到本官面前闹事,无非是想让本官交出祝家的财物。”
“但祝文罪孽颇多,万死难辞其咎。”
“你认为,本官会交出来吗?”
刘枭强势说道:“祝家掠夺攫取而来的财物,都是用累累白骨铺就的。王瑾啊,你也是广县的读书人,你的良知何在?怎能如此不要面皮?”
“蹬!蹬!”
王瑾接连两步,神色惊骇,更是多了一抹无奈。
他被刘枭驳斥得哑口无言。
他更恨祝文。
如果不是祝文写的这些东西,他今天绝对不会这么狼狈。
刘枭的目光,又落在王钰的身上。
刹那间,王钰压力倍增。
刘枭刚刚怼完了王瑾,现在要拿他开刀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