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桃今天心情很好,去邻村出诊不但治好了患者的顽疾,还在无意中知道了肖府白管家的住址。
肖家是附近数得着的大户,府上光下人就四十多个,要是做成了腌菜生意,那进项就稳定了。
杨桃活络了心眼,先打探了下白管家的情况:他寻常不住村上,只每隔五天回来看看老母亲。算着时间,明儿个白管家就该回来了。
杨桃听完又欢喜又紧张,赶忙就往家里赶:“得将腌菜准备出来,还得想法子让白管家愿意尝。”
“听说白管家好酒,最喜欢的是狍子肉。有没有法子让腌菜有狍子肉味儿呢?”
她一边自言自语一边绞尽脑汁想着办法,推开家中院门的时候她兴奋得脸色潮红:“娘,你说……”
话没有问完,她先听见屋里有抽泣声,接着阿娘叹了气道:“你可想好了,嫁出去便没有回头路。那个叫张存若真是命硬……”
她缓了一下,好一会儿才又接着道:“翠儿,你别灰心,咱们再等一等再找一找。你这么好的姑娘,我就不信……”
杨翠打断了她:“再有三个月,我就整十七岁了。娘,你真相信我能找到更好的?”
叶氏沉默良久,终究叹气:“总归要试一试!那个张存没爹,又没有家族庇护,若你们遇到个好歹,却是连个能撑腰的人都没有。”
杨桃总算是听明白了个大概,她推门进去,看着她娘道:“有人来给我姐说亲了?”
叶氏便将事情说了,而后满怀期望的看着杨桃:“你劝劝她,遇着点事怎么就如此自暴自弃了?”
“不是自暴自弃!”杨翠虚弱一笑,缓缓叹息:“不过是看清了事实而已!咱家算得上是穷困破落户,可要是春晓娶妻,咱家愿意娶个被退了亲还坏过名声的女人吗?”
愿意吗?不愿意!
叶氏扶着桌子坐回到杌子上,看着杨翠欲言又止,说不出一句话来。
杨桃听着,心里也觉着堵得慌。张存对阿姐不错,可他命硬克人,他克人!若阿姐跟了他真有个好歹,那……
“姐,咱不嫁好不好?咱谁都不嫁了,咱们一家子好好的过日子。”
她奔过去拉住了杨翠的手,笑看着她的眼睛道:“还记得我说给大户人家供腌菜的事吧?我找到路子了,我肯定能做成。等做成了,你不用去集上和旁人纠葛,咱家的银钱也有了着落。
对,我还出诊了,这个月我都挣了九百个铜板了。我们家一定会越来越好,我们养得起你,不用你非得嫁人。”
杨翠伸手揉了揉杨桃的头发,笑道:“傻姑娘!”
杨桃转头去看她娘:“娘,我说错了吗?女孩儿一定得嫁人吗?”
女孩二十岁不出阁,即便订了婚也是遭人非议,那难听话说得和坏了名节也差不多了多少。杨翠原本就出过那样的事,再来一遍,她受得住吗?
“不成家,往后谁给她养老送终?不成家,她身后埋骨何处?若觉得这些都还遥远,那族人的威逼呢?自古以来,大而不嫁都只有当姑子这一条路。族人要是闹起来……”
杨翠又笑了起来,喃喃道:“所以张存是我的良配,他对我好比什么都强。”
克人,放在不开化的偏远地区会被烧死;便是在思想最为先进正统的京都,克人也非常晦气,寻常没人愿意近他的身。
可阿姐说那是他的良人!
叶氏沉默良久终于还是点头答应下来:“既然你自己选择了,那便随了你吧。只盼你往后不要后悔。”
后来,杨桃没了心思去管腌菜,也没有按时去堵白总管。
张家很快就请了媒人过来说亲,没多久便过来交了小定,顺便将过聘礼的时间也定了下来:五天之后!
杨桃有些吃惊:“怎么这么匆忙?从说亲到交聘礼,前后还不到一个月。”
“或许是张家着急吧!”叶氏整理着张家送来的布匹,吁了口气道:“张存也十八了,着急也在理。”
“可过聘后就是成亲,这也太匆忙的一些。别的不说,嫁妆得置办吧,嫁衣得费时间绣吧,婚期定得这么紧,哪儿忙得过来?”
叶氏又吁出一口起来,强颜笑道:“张存命硬的名声还没传到这边来,婚事只要不大办就不会惊动了老家的人。我们想着简单举行个仪式就行,不将过往牵扯出来,你姐往后也好过日子不是?”
“这意思,男方不做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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