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角带着怯意的乔安,杨桃也当真觉出了一种悲凉。
“他到底是没有办法还是不愿意想办法?”杨桃固执的看着乔安的眼睛,语气中带着不自觉的质问:“乔家手里拿着订婚凭证,只要乔平不想,只要乔家不答应,他安知远就是知府的儿子又能如何?他还能强抢了不成?”
打从杨翠出了那样的事情,杨桃心里就始终过不去一个坎,她听不得旁人婚姻不幸福,更见不得有女人被旁人欺负。
她不知道夏二小姐和乔平有怎样的纠葛,可不管怎样,既然都许了人家终生,又怎么能把人往火坑里推?又怎么能逼着人家去死?
杨桃气得心口起伏,看着乔安的眼睛慢慢都湿润起来:“你们乔家,你们乔家也是这样为人的吗?这样的乔家,和李小壮所在的李家有什么区别?有什么区别?”
乔安身子一震,抿唇看了杨桃好久,好久……
她怎么能拿他们和李家比呢?在她眼里乔家就那么不堪,他们兄弟的人品就那么底下吗?
大家都没有说话,丫鬟一个人跪在乔安面前哭个不停。她想开口求乔安,想给他磕头,可她答应过杨桃,答应过将所有事情都交给杨桃,于是她便是哭也带着压抑,不敢大声。
“杨桃……”
乔安终究叹出口气,求和般扯了扯杨桃的衣角:“你知道乔家不地道,又哪里知道乔家的苦?”
“不过是怕得罪权贵,不过是怕丟了生意财源,除外还有什么苦衷?”杨桃退开两步,躲开了乔安的手。
她明明知道现在不是置气的时候,她明明知道乔安也左右不了爹娘的决定,可她就是忍不住!她的乔安,他最好的乔安,怎么能站在欺负人那一边呢?怎么能那么冷漠的说对夏二小姐爱莫能助呢?
乔安拉她的手落空,薄唇又紧紧抿到了一处。
他眉头紧紧拧起,瞪着杨桃看了好久:“乔家是怕得罪权贵,是怕丢了买卖失了财源。可谁不怕?你杨桃不怕吗?被衙役绑到郭府的时候你不怕,郭老太病情危急的时候你不怕?”
“财源?财源是财那么简单吗?一家老小勒着裤带等米下锅的滋味你受过的吧。因为一文钱急得团团转的滋味你受过的吧?”
“你真的不怕?不怕祸及全家,不怕再无出路?”
因为激动,乔安的语气很急。他一步一步前进,杨桃一步一步后退。等她后背撞在了树上,他也停在了她面前一步之遥:“我们都看不上权贵的飞扬跋扈、欺人太甚,可夏小姐到底是姓夏,夏家要退婚,夏家要将她另外许人,我们乔家再是不依又能如何?”
阳光照来,乔安的影子压在杨桃身上,压得她心里泛酸。
“杨桃,你其实知道,你知道乔家手里的一纸婚书定不了大用。本朝并没有女方不能退亲的习俗,夏家想退亲,乔家同意是退;乔家不同意,闹到官府也一样是退!”
是啊,杨桃明白,她什么都明白,就是明白,她才会觉得那么可悲,那么无力!
她阿姐因被人看了手臂,便受尽了欺凌;夏家小姐因让人惦记了容貌,便要退了婚约做妾;那她呢,她杨桃呢?私自和男人约定终生,如此伤风败俗,如此惊世骇俗,她的结局又在哪里?
杨桃低着头,一张脸煞白。
“杨桃,你别多想。我们不一样,真的不一样。”
便是心里再难受,她也不想将乔安逼得这般手足无措。她缓缓抬起头来,尽量掩藏自己心中的情绪,尽量让语气平稳:“那现在这怎么办呢?总不能的看着夏小姐就这么等死吧!”
乔安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他不想去掺和,更不想让杨桃去掺和。
夏家是将买卖做到了州府的大户,安知府家那小子更是飞扬跋扈的二世祖,他们这种平民百姓一头扎进去,铁定会让人嚼得连渣渣都不剩。
尤其他们还占不住理,人夏家的姑娘要许给谁,人安家的小子要纳谁为妾,关你乔家什么事,关你杨桃什么事?
可看着杨桃的眼睛,看着她用尽力气隐藏也藏不住兔死狐悲,乔安的心就刀割一般的疼。
“和我说说夏小姐的情况吧,不管怎么说,也得让她先好起来。”
杨桃的眼睛一瞬间就亮了,她就知道,她的乔安绝不会冷漠无情,绝不会坐视不理!
丫鬟说了所有症状,完了又抽着鼻子道:“小姐先前没将退婚的事情当一回事,她总觉得她是许了人家的人,她说她不怕她有未婚夫,安公子再跋扈总不能强抢民女。
就是看了乔公子给的信她才坏了,吐了一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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