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些天,阿娘也去亲朋家奔走求助,外祖父给了五两银子,几个舅舅借口没在家,舅娘们张口就是自家苦。这一遭走下来,阿娘都冷了心。”
乔绣殷切的看着乔安:“就算杨家真的翻了身,这银钱也不是杨桃姐能随意动用的。她能带过来这么多钱,想来也用了大力气磨杨婶。”
“知道了,你出去陪娘吧,我看会儿书。”
乔绣却没动,固执的看着乔安:“二哥,你去说说阿娘呗。杨桃姐光今天就来了三回,阿娘一脸嫌弃的看人家不说,还说人家是扫把星,就跟上她咱家才遭了祸。这话,我都受不住,杨桃姐听着该多难受啊。”
乔安听着,心跟着发紧。可他真该去劝着阿娘,让杨桃再卷进来?
“你出去吧,有机会我会和阿娘说。”
乔绣死死的看着乔安,乔安却已经收心看书,无论她怎么看,都不再理她,就算她再出声哀求,他也置之不理,就像整个人都融进了书本一样。
等乔绣跺着脚出去,乔安才放下书,抓着杨桃给的钱袋捏了又捏。
若不是我将要做的事情太危险,我一定守你护你缠着你。杨桃,谢谢你,还有,对不起!
杨桃又将锁在箱底的画本子拿了出来,她抚摸着乔安写着头页的那一行字,再次喃喃的念了出来:“愿得一人心,白头不相离。”
“乔安,你要好好的,你们一家都要好好的!”
白天的时候她劝夏娜,一套一套的理直气壮。可夜深人静,她躺在床上却也是辗转反侧。
乔家的灾难,她有责任。
若不是她揽事,乔安都不会知道夏娜的情况;若不是她朝乔安使脾气,已经选择了逃避和醉生梦死的乔平绝对豁不出去。
看着夏娜奄奄一息,她杨桃不忍心;可乔家呢?师父和乔叔蹲着大狱前路不明,她杨桃就不诛心?
杨桃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烙饼,下唇被自己咬得血肉模糊。
不管别人怎么看乔家,怎么躲乔家,杨桃是一门心思往里面冲。
王婶不待见她,可乔绣和夏娜都对她好。她们偷偷给她开后门,杨桃便溜进去帮着晒药,帮着做饭,看着乔家有什么小难处,她便暗暗使劲去解决。
次数多了,王婶也有察觉,她先也撵,可时日长了她也累,倒也就由着杨桃去了。
这天,王婶将做好的药往相熟的铺子送,却原封不动的背了回来。
杨桃见她情绪萎靡,便递了碗糖水过去:“婶儿,不如咱们重新开了铺子吧。左右大伙儿都闲着,开了铺子也有个事做。”
王婶接了水,轻轻的抿了一口:“小厮们都散了,赵郎中也不在,铺子怎么来?就算开了,凭乔家现在名声状况,哪里会有人上门?”
“还有我们啊!”杨桃蹲过去帮王婶捏腿:“一般的小病你就能看,我跟着你和赵郎中学了这么久,这些日子走街串巷替人瞧病,也有了一些经验。咱们俩坐堂,大多的病症也都能瞧。
乔绣能帮着抓药,夏娜认字完全能守账房,乔锦也没正式上学,不如先跑两天堂?”
王婶呷着糖水,凝神想着杨桃的话。
看有说动的余地,杨桃再接再厉:“咱们没治死过人,谈不上坏了医德名声;就是我师父和乔叔被抓,官府也没给出说法,也说不上人品败坏,该受千夫所指。
咱们先理直气壮的开了门,挺直了腰板过日子,总会有人上门。”
王婶将碗放在桌上,长长的叹了口气:“那就开吧,左右都这样了,还能坏到哪里去?有人上门,咱挣两饭钱,没人上门,就当这铺子根本就没开过。”
当天下午,杨桃就带着大伙儿去把铺子规整了出来。乔绣对着存档盘点药品,查到山参的时候眉头就皱了起来:“娘,十五年的山参怎么少了十多根?你和我哥来取过吗?”
“没有啊!”王婶正在擦桌子,闻言丢了抹布就去看山参,她照着存档数了又数,数量还是不对:“一两根也就算了,十八根,这也太……”
别看只是十多年的山参,一根也顶三四两银子,这十几根可顶得上半个铺子的中药材。
王婶来回思量,想到出事那天正好让二丫拿了山参出来翻晒,刚开了锁衙役就上了门。后来小厮账房们陆续离开,没有人接近过药柜……
二丫!
二丫此时正得意呢,她做梦都没想到凭着乔家受难,她二丫还能攀上高枝。守在周家小姐跟前,她腰板都比平时要挺得直溜些。
她殷勤的给周小姐倒了杯水,给心急火燎满心担忧的周小姐出主意:“乔安是个硬骨头,又被杨桃勾得五迷三道。您不使法子让乔家遭大难,断生路,他不肯进周家当幕僚,更不肯为小姐你所用。”
周小姐冷笑着揉碎了手里的月季花,眉头微微一挑:区区乔家,区区杨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