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乔安好好的坐在跟前,乔平的呼吸也是一紧,心肝都跟着提了起来:“知府衙门你都敢闯,你不要命了?”
“这不是没闯吗?”
乔安省略了中间艰险,云淡风轻的笑道:“我运气好,准备要闹的时候得了消息。圣上派了三皇子和吏部侍郎巡视西南,顺道考核地方官员。”
夏娜泡了茶水进来,乔安顿下接了茶盏,抿了一口又赞了两声之后才接着先前的话说道:“安知远是安知府的老来子,打小就养成了无法无天的脾性。就是因为在蜀州闯了祸,让人家里揪着不放,他才躲到了咱们梁县来。”
“我找到先前受害的人家,出钱出力的帮他们壮声势。周叔,就是赵叔的师弟,他在州府有些关系,托人暗地里给安知府送了信,告诉他安知远在梁县闯了祸,又将这边的事情仔细说了一遍。
同时也给通判暗地里交举报信,举报安知远在梁县的作为。事情闹得有一点大,眼看着京中的贵人又要来了,安知府没办法,花了大价钱息事宁人。咱们这边,也亲自写信给了周县令,让他赶紧放人。
我们网了知府府飞出来的信鸽,亲眼看到放人的书信这才罢了手。”
乔安将事情说得特别的轻描淡写,半点不提自己遇到的磨难和挫折。乔平看他说得轻松,也就没往深了想,只道:“大伙儿都平平安安的,也算是老天有眼。”
夏娜也在一旁笑:“就是白花了些银子,好在铺子保住了,花出去的银子早晚能再挣回来。”
说到保铺子,夏娜又深看了乔安一眼:“若不是杨桃,咱家这铺子指定得关门。你这回回来,可得好生谢谢人家。若不是为着帮你,人姑娘家疯了不顾一切的往火坑里扑?”
乔平扯了夏娜的衣袖,转头看乔安的眼神倒也认真:“当时我们强闯公堂,县令打了拿我们立威的主意。可打我们打到一半,师爷不知道和县令说了啥,突然就把我和阿娘撵了出去。只有杨桃被带到后堂,也不知道为了什么。”
“再后来县衙放人,却独独没有放杨桃。我们追过去要人,一个丫鬟说周家小姐在和杨桃说话。后来阿娘去问杨桃,杨桃只说是女儿家玩笑。可周家小姐能和乡野丫头玩笑个啥?”
“以前也没听说杨桃和周家认识,倘若真认识,也不至于被逼到强闯公堂。我总觉得这中间有事,你留个心眼,别让杨桃再吃了大亏。”
乔安前后想着,也觉得事情蹊跷得很。可要说究竟哪里不对,却又说不上来。
“改明儿我问问杨桃吧,不能再出事了。”
乔平点头:“去吧,我都是你从泥潭里拉出来的,想来你不会再走我的老路。”
“该能消停一阵了吧,京中要来人,安知府自己都得夹着尾巴过日子,何况是安知远?这次京里来人,据说暗地里还要查贪腐,安家能不能挺过去,还难说。”
乔平点了点头,神色都轻松起来:“那就好,这祸害,也该有人来收拾了。”
兄弟俩又说了会儿话,乔安便也回房了。
杨桃的伤早好了,她最近都忙着照顾师父,得空又帮着收拾药园子。
赵郎中坐着轮椅在房檐下晒太阳,看着在药园忙碌的杨桃发呆。好半天,他出声问她:“桃儿,你稀罕乔家那孩子么?”
杨桃正给新种下的何首乌浇水,闻言一愣,继而俏脸一红,装着没听见接着忙活。
“那孩子是不错,可惜你们没缘分。”赵郎中看着杨桃,眉眼更加的认真:“咱们不去乔家药铺了可好?咱们师徒自己开个药铺,你看病,我抓药。日子不也过得。”
杨桃一惊,瓢里的水撒了一地:“师父不去乔家药铺坐诊了?”
“不去了,我是有案底的人,还是不到处祸害人了。就是和你一起,我也只抓抓药,打打杂,不再把脉开方子了。”
“那乔家药铺怎么办?王婶要忙着制药,乔叔和乔平又不懂看病开方。你这一走……”
“舍得花银子,自然能找到好大夫。”赵郎中打断杨桃,一脸诚挚得道:“你也别去了,姑娘家家的,顾惜点自己的名声。要想讨口饭吃,咱们自己开了铺子也是一样。”
杨桃又想起了被安知远轻薄的那个晚上,她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右脸,恶心和肮脏的感觉又浮上心间。
她和乔安,果然是没有缘分的吧!
杨桃点头答应下来:“好,咱们一起开铺子。”
当天晚上回家,在路上遇到显然等了好久的乔安,杨桃心情复杂。就是在这里,安知远堵了她回家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