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不仅仅是我,乔安也给过你类似的提醒呢。”
她指着那手印让周县令,周县令看着上面明显做不得数的手印,想起当时乔安‘无意间’打碎的茶盏,悔得肠子都发青。
“事实证明,你不是被迫的,你和安知远根本就是狼狈为奸,一丘之貉。”
杨桃下了结论,声音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周县令还没来得及反驳,三皇子先前下令去寻的监牢衙役全都被找回来了。
他们供诉了安知远在监狱中着折磨赵郎中和乔康成的所有细节,同时还供述了命令的下达者:“我们得了周县令的命令,全力配合安公子行事,若有半点不顺从便得全铺盖走人。后来我们被赶走,是因为杨大夫和乔公子进蜀州告状,周县令以防万一,才将我们统统赶走。”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周县令哪儿还有狡辩的余地。
可他不甘心如此落败,他要自救,就得争取立功。
所以,他喊道:“我不过七品的小官,哪里敢得罪知府大人家的公子?便是如此讨好了,一年五万两银子的上供也少不了,再得罪了他们,我可还有活路,梁县的百姓可还有活路?”
这说得,好像他折磨赵郎中和乔康成,还是为了梁县的所有百姓。
当然,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每年上供五万两雪花银’。
三皇子来了兴致,全府搜藏行贿安知府账本,以及周县令守寡民脂民膏的证据。
张谦一看机会来了,也是迫不及待的立功:“属下家中有周县令收受贿赂、勒索商户、巧立名目收受贿赂的账本及证据。”
三皇子的侍卫在县衙里不仅搜到了账本,还搜出来不少价值不菲的珍宝。
一箱箱的黄金,一想想的白银,一箱箱的珠宝首饰,一箱箱的翠玉宝石……
这哪里是个县衙,分明就是藏宝阁!
这些东西被抬出来的时候,周县令当场就晕了过去。
围观百姓见了,叫骂声一片。
墙倒众人推,周县令眼看着要倒台,那些寻常被欺压的商家、百姓都纷纷站了出来。没一会儿功夫,控诉周县令的队伍就排成了长龙,所罗列的最罪名能写一本书。
乔安和杨桃对望一眼,彼此相视一笑:蝼蚁虽小,也能撼树!
她轻轻扯了他的袖子,用眼神问他:这就快结束了吗?扳倒周县令,三皇子也该走了是不是?
没等乔安回答,事实就肯定的给了杨桃答案:不是!三皇子废了那么大的心,你们受了那么大的罪,怎么可能只以一个小官伏法结束?
暗夜押着安知府现身梁县县衙的时候,除了三皇子,所有人都惊呆了。
不知道曾经经受了什么,此时跪在三皇子面前的,再不是那个满眼算计,满心高傲的安知府。
他身上并没有伤痕,精神也还算不错。可耷拉着眼皮跪在下面的模样,连毛孔都在述说他的绝望。
暗夜将一个鼓囊囊的锦囊递到了三皇子面前,作揖回道:“这是在安知府府上搜出来药粉,经那边大夫查验,正是噬魂散和十虫散。”
一听这名,冯太医的脸色就变了:“可是西域奇毒噬魂散和十散?”
没等三皇子回答,冯太医早就接过锦囊亲自查验。
而后,他原本就僵硬的脸色瞬间崩塌:“西域奇毒,如何会在我朝遇见?这种毒药刚猛霸道,解药难寻,万不可在我朝流传。”
三皇子看杨桃一眼,杨桃便站了出来,一一解答:“因为安知府和西域有勾连。”
她讲了翠香的案子,讲了自己被关进监牢的经历,最后说到了安知府给她和乔安下毒,想造成她畏罪自杀的假象。
“他知道我精通医术,给我下毒不能用一般的毒。所以,熏在碗上的是西域也少见‘梦蝶’。
梦蝶本身无毒,可和监牢中常见的尸草气味一混合,便是无解的致命奇毒。”
她从隐秘的袖袋中拿出了当初处理过碗,又朝冯太医要了雾梦草和七色花。用特殊手法制出药汤往那碗里一倒,那漆黑的碗便慢慢恢复当初暗淡的灰褐色。
等颜色再无变化,碗底已经出现薄薄的一层药粉。
冯太医过来一查,神色再次变幻:“果然是‘梦蝶’没错,这种表面看来完全没有毒性的毒药,乃是西域皇室秘毒,安知府如何能够得到?”
他突然想到了什么,见惯了大风大浪的冯太医也惊呼出声:“莫非,你是西域奸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