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来过得最幸福的一个年了,“赶紧试试。”
“好。”苏简上前接过两套衣服,两套都是喜庆的红色,料子触手就能感到丝滑,不愧是产自苏杭。
要是苏母应该会很喜欢吧。
两人携手到偏厅去试衣服,抖开一看果然是两件情侣的唐装,跟爷爷奶奶身上的差不多,就是颜色鲜艳了一点,款式时髦了一点。
“真要穿啊?”苏简犹豫着,她从来没穿过这种衣裳。
“想奶奶高兴就穿,不想爷爷生气就穿。”殷颢瞥了眼外面,压低声音道。
苏简牙一咬,眼一闭,就像是上战场似的,“穿!”
两人手忙脚乱的换上衣服,由于某女根本穿不好,所以某男趁机揩油,穿个衣服差点摸遍了全身。
“你是在帮我换衣服吗?”苏简一脸的平静,水眸中有一股能识透人心的力量。
殷颢嘿嘿一笑,快速闪人,“奶奶,我好了。”
苏简跟在后面出来,一身富有古韵味的红色唐装上身,衬得她肤色极白,又加上她平时少言寡语,更显得安静,像是个待嫁的小姑娘似的。
殷颢那一身则是黑色打底金丝龙纹为主,低调中的奢华,他天生是个衣架子,穿什么都帅的惨无人道。
“好!”花醉满意地点头,“明天大年三十,我请老师傅再给我们画一张全家福,把上面那张给换下来,反正那些人都不来陪我们这一对老头老太太,挂在家里也没个用处。”
“奶奶,爸爸妈妈他们正在外面游玩,开春了我们就一起旅行,到时候就能见到了。”殷颢安慰道。
花醉欣慰地拍了拍他的手,“殷舟这辈子做的唯一正确的事情,就是给我殷家生了小颢这么乖的孙子。”
“我也是这样觉得的。”殷颢接道,还不忘潇洒地看向苏简,颇有股夸赞苏简有幸嫁给他的意味。
“真是自恋到了极点。”苏简边说边笑,最后忍不住笑到肩膀都颤抖了。
试完衣服,吃完中饭,花醉又叮嘱了两遍明天过年的事情,两人才离去。
苏简睡在车后座,也没说要去哪,等到她醒来的时候,面前熟悉的景色让她一惊,想了半天才从记忆深处找到这个地方的名字,是她当年上学的警校!
“你怎么开到这里来了?这个老校区早就不用了,连个牌子都没有了。”苏简把手放进口袋里,一脚踢上带着锈迹的大门。
过去的一幕幕仿佛深藏海底的水藻一样慢慢浮起,这里的每一片土地都有一些片段的记忆,苏简努力抑制,却还是不由得想到当年的种种。
尤其是沈子翰那张脸,清晰的如同在眼前。
殷颢看到她在深呼吸,目光有些焦灼,连动作都比平常来的多。
“小简,看着我,冷静一下。”他扶着她的肩膀,望进那双如同不安稳的潭水般的眼睛。
苏简抱着头,不敢去看他的眼睛,“殷颢,带我走,我不想在这,带我走……”
殷颢没想到她的反应会这么大,他有些慌了,将她搂在怀里,“不怕,我在这,我带你走,我们不来了,以后再也不来了。”
她像是溺水的人儿一样,紧紧的抓着他的衣服。
被她苦心隐藏在内心深处的那道疤痕,猛然被撕开,她整个人都没了主心骨,不知道该把心放在哪,连习惯性的控制都失去了能力。
额头上布满细细密密的汗珠,她的五指时而抓着殷颢,时而抱着头,越来越多关于沈子翰的记忆涌上来,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子翰……”她呢喃着,仿佛能看到沈子翰在路灯下拥抱着她,又仿佛看到他们说说笑笑去逛左边那条小吃街。
殷颢全身如同点击一般紧绷,他捧着她的脸,“小简,你看着我,我是殷颢,我是你的丈夫。”
“丈夫……殷颢……子翰……”苏简的脑袋很疼,心上的一根弦就要被拉断。
如果知道会如此,他是怎么都不会同意带她来这的。
“我们走!”他搂住她的腰往车上走去,苏简像是木偶一样没有灵魂,任由他带着自己。
忽然,一道温润的嗓音响起。
“小简。”
苏简猛地抬眸,这个声音是……
瞬息万变的思绪指向一个人,这个声音曾无数次这样叫过她,在教室、靶场、格斗教室、外面的马路……
“子翰……”她侧过身子望去,沈子翰立在空荡的国旗前,距离她不过一扇大门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