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您……您早就知道了?”
“我刚才是不是忘了介绍,我不止是殷总的夫人,我以前还是个警察。”苏简眨了眨眼,并无责怪的意思。
男人语塞,抹了抹眼睛,“夫人,对不起,是我一时被猪油蒙了心。”
“没什么好自责的,谁还没犯过什么错呢。”她拍了拍男人的肩膀,“我当警察的时候时常跟工人打交道,大家过得都不容易,我充分理解。”
女人也快崩溃了,她抱着孩子坐在沙发上小声啜泣起来。
“现在,你打算告诉我,是谁让你故意受伤的吗?”苏简拉了把椅子坐在病床前,认真道。
男人吸了吸鼻子,“是凌锐集团的人,他们说只要我受了伤就会得到一笔钱,还会给我的孩子上A市的户口,另外我们还能得到一个两室一厅的房子。”
“这么好的条件,要是我也会心动的。”
这简直是满足了男人毕生的追求,也许男人当工人奋斗一辈子都赚不到这些呢。
“夫人,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以为你跟那些无良的老板一样,所以才会同意的,没想到你那么好,殷氏也对我那么好,早知道这样,我说什么都不会故意让自己被脚手架砸到的。”男人哭得很伤心。
林岩递上了纸巾,“算你悔悟地及时。”
“倒是不晚。”苏简接道,双手环肩靠在了椅背上,“看得出来你是个本本分分的人,这伤你好哈养着,养好再回去继续上班,至于这卡,你自己处置,我们先回去了。”
男人抬起被泪打湿的双眼,讶异地看着她,“您的意思是,我还可以回去工作?”
“为什么不可以呢?知错能改的人,我很乐意雇用。”她展颜一笑,风华绝代,迷了在场所有人的眼。
林岩咽了咽口水,他生平最佩服的人是他们家boss,没有之一,可他现在佩服两个人,那就是苏简!
女人上前一把拽住了她的手,“夫人,您真是太好了,我们这样作假心里也很难过,如果不是为了孩子,我也不愿意他受伤,你说万一有个三长两短,我和孩子该怎么活啊。”
“大姐,没事了,好好听医生的,会养好的。”她拍着她的手,将掌心的温度传过去。
临走的时候,苏简蹲下身子又摸了摸小名的头,孩子的头发软软的,摸起来好舒服,“你爸爸是个好榜样。”
“嗯!”小名重重地点头,笑得很开心。
离开医院的时候,天早就黑透了,林岩开车送她回去,路上还不停地问她是怎么看的那么精准的。
“眼睛啊,眼睛是心灵的窗口,往往你看一个人好不好就要看他的眼睛,那个男人不过三十来岁,脸上的皱纹遍布多半是职业所致,他的眼睛也因为在工地灰尘的浸泡下而变得浑浊,你觉得他是好人还是坏人?”
“好人。”林岩抿唇。
苏简勾起嘴角,“那不得了,既然是好人,他也不想做坏事的,你只要加以诱导,他会知错的。”
“不会吧,我还说呢,夫人对boss都没那么关心过,怎么就关心起陌生人来了。”他竖起大拇指,“这一波我给你九十九分,剩下一分是怕你骄傲。”
提到殷颢,她的脸色又变得沉闷,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手机还是没亮,他看到她的短信了吗?
“夫人,你是怎么想到他是故意受伤的啊。”林岩此时化身成为问题儿童,一上车就问个不停,大概也有十个为什么了吧。
“你说的咯。”苏简看向窗外,有些漫不经心。
他指了指自己,惊讶道:“我?我什么时候说过啊?我要是早知道他是故意的,肯定找律师起诉他们这一帮人了!”
“在工地的时候,你说‘谁教他们这一招的啊’,当时我就想到了,民工们一般都很安分守己的,不会平白无故提出这种无理的要求,如果没人指使的话,那可真就奇怪了。”苏简摇下了车窗,外面的鸣笛声,小贩的叫卖声让她稍感舒服一下,不然太安静她怕自己会闷死。
林岩摇头叹息,拍了拍自己的脑门,“我怎么就没想到呢!boss临走还把公司交给我看着,我竟然连这点小事都没处理好。”
临走?
苏简一个激灵,“慢着,你是说阿颢他走的时候跟你联系了?”
“是啊,昨天晚上十点钟的样子吧,当时我还在客厅跟高希抢电视呢。”
她突然变得紧张起来,“他还说了什么?有没有说去干什么了?什么时候回来?”
林岩支支吾吾,抓了抓脖子,“夫人,你真的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