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培盛在隔间候了约摸一个时辰,终于听不到屋内传来的响动,便打算进去伺候。
正要出声时,苏培盛便听得屋内又传来一道低低的啜泣声,那仿佛被逼到极致的呜咽,就是听在他们这些没根的太监心里也是挠人,何况是四爷那样身强力壮的男人。
得,还得等。
苏培盛收回迈出的脚,半眯着眼睛靠在榻上休息。
听屋里头的动静,一时半会怕是好不了,他还是在屋里歇一会儿,省的明日没精神伺候主子。
又过了小半个时辰,屋内才隐约静了下来,苏培盛又等了半柱香,才敲了敲门:“爷,可要水?”
听得四爷答应的声音,方令月溪领着一群丫鬟进去。
柳伊人闻得响动,害羞的裹着被子,说什么也不让丫鬟动,只拉着四爷撒娇:“爷允我回去梳洗吧!”
那声音好似在蜜罐中泡过一般,直听得四爷心里发酥,当即令月溪等出去,亲自抱着柳伊人梳洗。
不肖说,又是一阵鸳鸯戏水。
一夜荒唐。
清晨,四爷睁眼,就见柳伊人抱着被子睡得香甜,娇憨可人的模样和昨夜的妖精大相径庭。
伸手抚摸着柳伊人的一缕青丝,四爷忍不住低低轻笑出声。
这样一个可人儿,天生就是来勾引男人的,他怎么会到今日才发现呢?
柳伊人醒来时,就见月溪正伺候着四爷更衣。
这差事本该由柳伊人做得,只是四爷怜惜柳伊人初次,又讨了他的喜欢,便吩咐众人不可吵醒柳伊人,由得她睡。
这可惹恼了素来以四爷跟前第一得意人的月溪了。
月溪是四爷生母德妃赐给四爷的丫鬟,又生得一副好容貌,早已以四爷的女人自居,可即便如此,她现在还是个丫鬟。
所以她深深的嫉妒着后院的每一个女人。
便是以往最得四爷宠爱的李侧福晋,也只能在侍寝后离去,能留下过夜便是不得了的恩典了,更莫论如柳伊人这般,睡得比主子爷还迟。
可最叫月溪震惊的,是素来最注重规矩的主子爷,不仅没有惩罚“没规矩”的柳伊人,反倒吩咐他们不可吵醒她。
月溪不能够忍受四爷这样宠爱一个女人,故而这会子瞧见柳伊人醒了,月溪也不吩咐人去伺候,只当做没瞧见。
想来若不是这会子四爷在,只怕月溪还得拿柳伊人好好出一番气才肯放她走呢!
柳伊人缓缓坐起身来,四爷回头,恰巧瞧见锦被自她白皙的肩头滑落,露出底下布满吻痕的肌肤。
小妖精!
四爷下意思道了一句,便不再看柳伊人,只道:“醒了便梳洗梳洗,回去好生歇着吧!”
想了想,又添了句:“晚上别睡的那么早,爷无事便来找你。”
这句话便有点意思了,简单点说,就是柳伊人昨晚伺候的不错,四爷很满意,今晚还准备睡她。
柳伊人听得这话也很满意,一晚上的功夫没白费不是,要是四爷睡了一夜就将她抛之脑后,那她这辈子估计就是个失宠的命了,那还能改善生活呢!
柳伊人在床上换好了衣裳,便有小丫鬟端着脸盆来与她梳洗,又漱了口,便算完事了。
这会儿碧蕊不在,丫鬟们又围着四爷转,能分出一个与她梳洗还是沾了四爷的光,她哪能指望着有人给她梳妆打扮呢?
三天的时间并不够她学会如何打理清朝时期的发型,好在丫鬟们的发型大都简单,一般就是编个麻花辫。
麻花辫她是还会的,作为一个混得不大好的侍妾,编个麻花辫也没人理会不是,柳伊人自得其乐的编了个辫子。
这会儿也没铜镜给她瞧瞧到底弄成了什么样,不过想来麻花辫这东西,大家都是差不多的,总不会丑到哪里去。
见四爷看了过来,柳伊人忙低着头道:“妾告退!”
虽然绑个麻花辫的模样丑不到哪里去,可也绝对好看不到哪里去。
这会儿她未来的衣食父母可就在外头坐着,万一瞧见了她这副模样倒了胃口,她未来的日子可就难熬了,保险起见,她还是低头得好。
柳伊人低着头,四爷便瞧见那根辫子随着她的动作左右摇晃,意外的有几分可爱。
低低嗯了一声,四爷又吩咐奴才给柳伊人掌灯,其中自有伶俐的,一路送了柳伊人回去。
苏培盛瞧着四爷对柳伊人很有些宠爱的味道,试探的问道:“爷可要给柳姑娘赏?”
四爷想了想,令人传张起麟:“爷记得前些日子德额娘给府里送了一批时兴的料子,仿佛还没动过?”
张起麟应道:“一共十匹,都在府库里存着呢!”
四爷转了转手中的扳指道:“你取几匹出来,颜色要鲜亮些的,在拿几套时兴的首饰头面给柳氏送去。”
张起麟哎了一声退下,心里却直打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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