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我是被电话铃声吵醒的。
我甚至连眼晴都没有睁开,伸手在床头柜上摸索着,好一会才摸到手机。“喂……”
“沈亦薇,还有半个小时就考试了,你还在睡吗?”苏晓晚那堪称咆哮的声音从手机那端传来,瞬间将我体内的瞌睡虫给全数震跑了。
我猛地一下睁开眼晴,飞快地掀开被子,打着赤脚就下了床,直奔浴室,以军人洗漱用的速度飞快地将自己整理干净。
然后飞奔到衣橱前,三两下把身上的睡衣脱了下来,然后去取挂在衣橱里的衣服。
就在这火急火燎的时候,冷炎珩的声音从门口传了过来。“薇薇,你醒啦?”
我下意识地转头,就看到一脸呆滞的冷炎珩,再想到自己此时的样子,惊叫声响彻整栋楼层。“啊……”
这一插曲最后导致的结果就是,我在同学们都已经领到试卷开始做题的时候才赶到考场。
监考老师推了推他鼻梁上那厚重得,我看着都嫌累的黑框眼镜,将我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
而我却像个陪笑的,从头到尾一直保持着僵硬的笑容供他审视。
良久,老师才从桌上拿了张试卷递给我。“赶紧回到座位上去。”
我如获大赦,双手接过试卷,对着老师来了个九十度深鞠躬。“谢谢老师。”
老师清了清嗓子,一脸傲娇地转身,开始他的监考工作。
就这样,中途虽然波折,可我最后还是顺利地进入了考场。
一连考了好几天,直到最后一门考试完毕。
我走出考场,看着天边的残阳,那从考试第一天早上就感觉到的压迫感才逐渐散去。
“怎么样,感觉还好吗?”一直等在一旁的晓晚,见我出来忙迎上前。
我笑着点了点头。“还好。”
晓晚立即抬手轻点了一下我的额头,说道:“绿灯。”
绿灯的寓意,就是祝福我考试门门过,门门不挂科。与当年流行的什么信春哥,不挂科之类的一样。
我张开双臂,一把抱住了晓晚。
虽然我知道那些绿灯什么的,都只是心理安慰而已,却因为是晓晚对我的祝愿,而让我心中觉得无比温暖。“谢谢。”
晓晚一脸嫌弃地推开我。“沈亦薇,你矫不矫情。”
我无所谓地耸了耸,与晓晚并肩走着。
晓晚是住校生,却一直陪我走到校门口,然后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拥抱,说道:“下学期见。”
“下学期见。”
与晓晚告别后,我才真正感觉到假期已经来临了,可我心里却无比惆怅。
以往放假的第一件事就是打包行李回外婆家去,可现在那个地方已经没有人在等我了,而已经被驱逐出村的我,以后也都回不去了。
恍惚间,我好像听见了外婆喊我的声音。“薇薇,薇薇……”
那声音那么亲切,那么温暖,那么近又那么远。
我鼻尖一酸,险些落下泪来。
就在我抬手拭泪的时候,兜里的手机响了起来。
我忙清了清嗓子,将手机掏出来一看,发现是一个陌生的号码,不禁犹豫了一下。
直到手机第二次响起,我才接了起来。“喂……”
“沈亦薇吗?”钟悦帆的声音从电话那端传来,她电话里的声音和现实的区别不大,我一下就听出来了。
“你怎么知道我的号码?”我很惊讶,我明明不曾告诉过她,她为什么会知道我的电话号码呢?
“你今天看新闻了吗?顾医生出事了……”钟悦帆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兀自地说着别的。
“我没兴趣知道这些。”不等她说完,我便很不耐烦地打断了她,直接挂了电话。
说我无情也好,说我铁石心肠也好,这些事情本就与我无关,我不想知道也不想参与。
可当我坐上车,发现大家都在讨论同一件事。
“诶,你看今天的头条新闻了吗?”
“看到了,连自己的老婆都杀,这男人也真够狠心的。”
“说不定是那个女的做了什么让他无法容忍的事呢?”
“有什么不能容忍的事,需要杀了她才能解恨?我看啊,指不定是那个男的内心阴暗,变态。”
“唉,说不定真是,那男的不是主治医生嘛,见惯了生老病死,对待死亡肯定都麻木了。”
“……”
公车上的乘客们,你一句我一句的谈论着。有的吐槽,有的咒骂,有的声讨,有的惋惜……
想到刚才钟悦帆的话,我还是没忍住,用手机上网查了一下。
这才知道,顾生被抓了。
确切的说,是他主动去投案自首的,说他杀了人。
警察经过多方调查取证,证实顾生的确杀了自己的老婆,可对于他为什么要杀人的问题,他却绝口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