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一笑:“好。”自行走了进去。
苏蓉看她消失在屏风后,微微叹了口气。跟了道君,有穿不完的漂亮衣裙,将来肯定也有花不完的灵石,她的确是觉得羡慕。可想想上次亲眼看到道君抱着她去冰寒池时,她痛得昏迷,蜷缩在道君怀里手脚痉挛的样子,苏蓉那点子羡慕就散去了。
谁都不容易。
杨五洗浴完毕,裹上为她准备好的深衣,踏进了冲昕道君的寝室。
冲昕坐在榻上,对她伸出手:“过来……”
杨五便走过去,褪了鞋子走进帐幔里。青绡帐放下,光线便昏暗了。男人将她抱在怀里,一只手按在她丹田……杨五倏地抓住那只手!昏暗的光线里看他的眉眼,真年轻啊。那双漆黑的眼睛,此时正凝视着她。两个人离得这么近,彼此都能看到对方眼瞳里自己的影子。
比起油煎火燎般的疼痛,杨五更不能接受的是被欲/念操控,失去自我。但她知道不能这么跟他说。
“道君……”她的声音低低的,像呢喃,“不要,那样不舒服……”
青绡帐低垂,光线幽暗。怀中的少女,身体柔软纤细,低低呢喃。这种情形下,男人很难拒绝。金丹的道君也一样。
杨五能感觉到这位道君气息微顿。而后听见他道:“你会疼。”
杨五道:“不会更疼了。”不会比三昧螭火入体更疼,不是吗。
其实明明有可以顺滑进入的做法,只是,似乎他并不想与她这么做。他和她之间的亲密接触,与男女欢/爱相距了十万八千里。她是为人胁迫,他显然也不是心甘情愿。
冲昕“嗯”了一声,压着她倒下。这一次,依然干净利落,丝毫不拖泥带水。但因为没有了辅助的手段,的确造成了疼痛。
杨五清楚的看见了年轻道君的眉头轻轻蹙了一下,不合时宜的感到好笑。疼的不是她一个人,男人就算修成了金丹之身,有些地方依然是脆弱的要害。
冲昕看了她一眼。
那一瞬,杨五差点以为他要吻她。毕竟他们正融为一体,距离近得能数清他的睫毛。但他很快就令她这种错觉消散了,他运转体内的灵力,开始剥离自己经脉中的三昧螭火往她的身体里输送。杨五不禁佩服起他的定力来。
的确,他在她身上所求的,本也不是男女欢/爱的欢愉。
三昧螭火涌入身体,初时温热,慢慢加剧,渐如火燎。当焚灼疼痛开始超出她的承受极限时,她咬紧牙,紧紧抓住他肩头的衣裳……
……
冲昕稍稍停顿,调整了一下呼吸,离开了。
那女子立刻蜷缩起了身体。她闭着双目,眉头紧锁,身体微微颤抖。可这只是开始,接下来的一个时辰,她会浑身如同火燎,越来越疼。
冲昕待要起身,却发现她还攥着他肩头的衣裳。他掰开她的手,她却又抓紧了他胸前的衣襟,她的身体开始微微痉挛。大约……很疼吧。冲昕轻叹一声,没再掰开她的手,伏下去躺在了她身旁。
她反倒松开了他,滚到了远处去。过了片刻,又滚回来,双手无助的乱抓,再次抓住了他的衣襟,还抵住了他的身体。冲昕微微低头看她。黑暗中看到她紧闭的双眼,睫毛纤长。脸庞生得不难看,其实还挺漂亮的。
让一个凡女替他承受那痛楚,也是无奈之举。
师兄说,好好待她。他不知道怎样算好。他又看了看她,她有多大?十六?十七?在俗世,是到了该嫁人的年纪了吧?可却被师兄带来这里。
等此处事了了,多给她些金银灵石,让她回家嫁人吧。也不知道她还肯不肯再嫁人。女修士们都不在乎这个,但听说俗世女子讲究从一而终……她若不想离开,便在炼阳峰给她一席安身之地,让她在这里养老送终吧。凡人而已,活一辈子,也不过一个甲子而已……
那凡女申吟一声,忽然翻身压到他身上。冲昕静默片刻,搂住了她。她出了很多汗,额发衣领全都湿透了,湿腻腻的肌肤相贴。他下巴抵着她的发顶,能闻到她的体息。并不难闻,起码没有宗门里女弟子们搞出来的各种“异香”、“奇香”,只是纯粹的人身体的气味。
他想起来她爱洗澡,十分爱洁。他两次放出神识察看,都碰巧看到她大清早的就泡在浴盆里。再细嗅,果然有淡淡的绵皂的味道,很干净。
怀中人的体温开始升高,呼吸凌乱了起来。冲昕的手放在她的背上,汗水很快湿透了背心的布料,她的身体已经开始发烫。冲昕抱着她起身,走出了寝室,去了隔壁的洞室。
淡青色的月华自峰顶天洞垂落,笼住了下方一方白色玉床。自他中毒后,师兄们为他寻来了玄冰寒玉,制成了寒玉床。他寻常练功修行,都要在寒玉床上才行。又开凿了汤池,将寒玉的玉髓镶嵌在池底,制成了冰寒池。他每每被三昧螭火反攻的时候,似在岩浆中煎熬,只有浸泡在冰寒池里才能稍稍缓解。对凡女来说,也一样有效。
他看看杨五,露出来的肌肤开始大片的泛红,像煮熟的虾子,可以想象她此时炙灼之痛。他抱着她,缓缓的浸入冰寒池中。杨五在昏迷中,本能的紧紧搂住他的脖颈。在全身浸入池水的那一刻,他好像听见她发出了舒服的喟叹。
冲昕心里默数到三十息,便将杨五从冰寒池中抱出。她是凡女,若不是身体里的三昧螭火,根本承受不住这池水的寒意。
他时间掐的正好,正是杨五体内火毒渐去,寒意正欲横行的时候。从池水中出来,杨五便缩在他怀里,他弄干了两人的衣衫头发,将她抱回寝室的卧榻上。拢了拢她的额发,手抚上她的脸颊,再抚上脖颈,又摸了摸她的手。比起正常的人体温度依然高了很多,如同受了风寒高烧一般,却比先前已经退了不少。皮肤也恢复了正常的肤色,不再像煮熟的虾子一样片片殷红。
他放下帐子,留她一人在榻上,自己坐到几案旁读起书来。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帐中的人醒了。他没出声。帐中人又睡过去了。
上一次他以为她无事了,才让她离开。不想她不过清醒片刻,还没离开洞府,便又昏迷过去。亏的她能撑得住那片刻清明……待得帐中呼吸平缓、悠长,他放下手中古籍,离开了寝室。
门外响起苏蓉的声音:“道君。”
“何事?”
“我送杨姬回去吧。”
“……不用。让她在这儿睡吧。”
“那道君你……”
“我去打坐。”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