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正屋,清韵规矩恭谨的请安,周梓婷就扑到老夫人怀里,软嚅发嗲的喊外祖母,问她昨晚睡的可好,孝顺的不行。
相比之下,清韵就不讨喜的多,可要她那样撒娇,她宁愿不讨喜。
很快,沐清柔就来了,她穿着一身湖蓝色裙裳,裙摆上绣着空谷幽兰,脸上施了粉黛,眉心一朵桃花,娇艳可人。
她上前请安,周梓婷看着她,有些诧异的问道,“五妹妹怎么这会儿才来,瞧你眼圈还有些发黑,莫不是昨晚没睡好吧?”
听她这么说,沐清柔忍不住碰了下眼帘,她昨晚是没怎么睡好,她一直想桃花宴的事,要不是丫鬟点了安神香,她估计会彻夜不眠。
夜里没睡好,眼睑就有些青,已经抹了粉了,丫鬟都说看不出来,偏她眼尖!
沐清柔就道,“方才阳哥儿在紫檀院,他知道我要出门一天,要跟着我一起去,我多哄了他一会儿。”
老夫人点点头,笑道,“阳哥儿病了几日,可好多了?”
沐清柔上前,挨着老夫人坐下道,“好多了,不好娘也不让他去紫檀院,他原是要跟我一起来春晖院的给祖母请安的,娘怕他太闹腾,惹的祖母不安生,没许他来。”
老夫人点头笑道,“只要他身子好了,来不来给我老婆子请安倒无所谓。”
沐清柔连连点头,笑如盛开的牡丹。
周梓婷望着她,眉头微拧,她回头看了丫鬟一眼。
丫鬟点了点头,她又放心的笑了。
周梓婷望着沐清柔的丫鬟春香,见她手里抱着个锦盒,那不是长条锦盒,不是说送紫檀木扇子给玉萱郡主吗?
她眉头微挑,又望着沐清柔道,“五表妹换了礼物送玉萱郡主?”
沐清柔点头,有些不虞道,“换了,紫檀木扇子虽好,但是朴素了些,我换了个金手镯送她。”
她之所以失眠,就是因为那把紫檀木的扇子。
她越看越觉得朴素,让丫鬟拿了金粉来,打算用金粉描画,可谁想到,夜里窗户没关严实,一阵风吹来,将蜡烛吹灭了,乌漆墨黑的,吓了她一跳。
手里的墨笔往紫檀木扇子一冲,就把画给毁了,当时没差点将她气死。
可扇子脏了,又不能洗干净,只能另外准备礼物了,挑来挑去,才决定送金手镯。
只是终究不满意,谁让金手镯贵重了,送轻了不如不送,只能挑最好的送,她想着能不能把礼送贵重点,到时候让玉萱郡主给她走个后门,帮她抽签抽到跳舞,然后就想这事,激动纠结到半夜。
周梓婷点头,“紫檀木的扇子确实朴素了些,不过金手镯又稍显贵重了些,要是能中和一下就好了,对了,三表妹,你送的是什么,方才我就想看了。”
清韵坐在那里,笑道,“只准备了点小玩意。”
沐清柔就不满道,“别太轻了,到时候丢伯府的脸面。”
清韵脸微沉,她现在很烦丢脸两个字,好像她活着,就是丢伯府的脸面似地。
她有些抑制不住脾气道,“我只是送五妹妹你去参加桃花宴而已,指不定连玉萱郡主的人都见不到,我要送她什么贵重的礼物,你要嫌弃我准备的礼物丢了伯府的脸,大可以替我准备一份。”
沐清柔气的脸一红,恨不得用眼神活刮了清韵。
她摇着老夫人的胳膊道,“祖母,你看她这态度,伯府不让她去参加桃花宴,是为了她好,她还觉得委屈,她肯定没好好准备给玉萱郡主的礼物,去年就有人准备的礼物不好,被人笑话的,到时候她回府了,被笑话的就是我了。”
沐清柔的话,让老夫人微微蹙眉,有些不悦。
她能去参加桃花宴是沾了清韵的光,清韵自己不能去,还得受马车颠簸送她去宣王府,这还不委屈,那什么才叫委屈?
已经够委屈的了,她还怕被她连累笑话,这像什么话?!
沐清柔也觉察到老夫人不悦了,忙改口道,“我看看你准备的礼物,要是太轻,我帮你准备就是了。”
她都这样说了,清韵还能不给她看。
青莺把锦盒送上,锦盒很大,有沐清柔的十几倍。
秋荷从青莺手里接过锦盒,打开给老夫人看。
乍一看,锦盒里并排两个小木屋,就觉得精致玲珑。
周梓婷过去拿起来,木屋下面挂着的桃花铜铃,叮铃作响。
她眸光闪亮道,“好精致的礼物,玲珑雅致,既不失礼,也不谄媚。”
她这是暗骂沐清柔谄媚。
沐清柔气道,“好什么好,咱们伯府送玉萱郡主的礼物,居然送铜铃,送不起银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