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戎也没落到好,都说穷文富武,那武将发的都是死人财,有财的武将做大后便和采办的管事勾搭到一块儿了,如此一来,西戎皇室便更加觉得自个儿肩上的担子重了。
到了她伯父白河愁那一代,身为公主的白秋芫也就是她娘亲,为了不让武将做大,不让军权从皇室手中旁落,更是亲自上了战场。
可她又得到了什么……
熏衣想着想着,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淡,眼底的苦涩也越来越浓。
回过神后,熏衣拔下头上的簪子,剔开那信封的火封,自里头取出顾宝儿的信来,展开看了之后,眼底的苦涩淡了几分,可脸上的神情却多了几分慨叹。
那封信上只有短短的两句话:北狄帝尊和我谈过了,他说,若是有朝一日,南诏与西戎尽皆成为东墨属国,他便将北狄江山拱手相让。所以熏衣,我们明儿个午膳时分在太白楼见一面,我们,也该是时候谈一谈西戎和东墨何谈的事儿了。
“不愧是殿下……”熏衣笑着笑着就笑出了泪。
现在的她只想知道一件事儿,那就是,南诏储君叶宸,到底和殿下是什么关系……
她想知道,那位让她舍不得用心机的殿下,到底是叶宸,还是这位用了短短几个月就布下了一场大局的殿下!
熏衣独自一人去见了顾宝儿,没带任何西戎官员。
太白楼的跑堂依然记得熏衣,他很是热情地招呼上来:“熏衣姑娘,你可是很久没来了,你小姐在天字二号房里头等你呢,你赶紧儿地去吧!若是误了你小姐的事儿,那可糟了。”
熏衣干笑着谢过跑堂,转身上了楼。
这太白楼她是常来的,可太白楼的吃食儿,她也只吃过蜜饯果子。
就这,还是托了那位向来对自己身边人宽厚的殿下的福……
“你来了。”
熏衣推门进入天字二号房的时候,顾宝儿和墨轩正在嗑瓜子儿,孔昭也在边上作陪。
他是不爱嗑瓜子儿的,便端了一盏茶在那慢慢地啜饮。
熏衣看着那神情温和的少女,突然就笑了:“殿下,好久不见了,还有哥哥……好久不见。孔大人,别来无恙。”
“别来无恙。”
孔昭看着熏衣,神情也带了几分慨叹。
墨轩看着熏衣缓缓绞紧的手指,忍不住拧了眉:“你在那儿干站着做什么?还不快些把门关上,和我们一块儿坐着吃些东西!你要不想吃瓜子儿,那也由你,我回头给你叫几盘子糖霜桃条外加一壶银针来便是!”
熏衣愕然抬眸:“银针,糖霜桃条?”
“怎的,你不爱吃这些了?是了,我们也十来年没好好儿地在一块儿说过话了,我走那时候,你还是缠着我要桃条吃的小丫头……”墨轩脸上带了几分黯然,熏衣,他是真心当自己妹子照料的。
换了别的女子,他才懒得去记他们爱吃爱喝什么玩意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