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男人尽管都已经做好了意料之中的心理准备,但在看到蔡甜骇人的模样时,还是吓了一大跳。
蔡甜一头柔顺飘逸的头发此刻已经被汗水浸湿大半,散乱地粘着在头上,脖颈上,脸颊上。
之前嫩粉色的唇瓣此刻又红又肿,还有三两个泛白的破口。
平日一双灵动的美眸虽没唇瓣那般不堪入目,却显然已经被过量的泪水浸润过,也是又红又肿。
两个男人的眸光往下,就能看见各种向阳君的旷世杰作。
在她的脖颈上,整条手臂上,膝盖以下的腿部,凡是未被衣料遮盖之处,皆有或青或红的触目印记。
陈子北避开打量的眸光,直视着蔡甜泪痕盈盈的双眸道,“小侄女,我给你另外开了一个房间,今晚就在这里将就一下好吗?毕竟身体要紧。”
蔡甜想要对他微微一笑,但扯了扯嘴角,却挤不出笑容来。
自己的身体她自己最清楚,若非她扶着墙,可能随时都会摔倒在地,甚至昏迷过去,所以她这个时候也不会逞强,而需要立即的休息与睡眠,而非过多的行走与奔波。
“谢谢陈二哥。”
“不谢,我带你过去。”陈子北当然看见了蔡甜扶墙的动作,这也是证实蔡甜受伤惨重的一个着眼点,“要我扶你吗?”
“不用,走慢点就行。”蔡甜扶着墙试着挪了一小步,问,“往哪边走?”
“喔,往这边。”指了个方向,陈子北陪走在蔡甜身侧,随时防止她倒下。
石孺译则默默地跟在二人的后头。
这个向阳君最信得过的忠实特助,此刻跟陈子北一样,已经被蔡甜的惨状震慑,哪里还管得着房间里沉睡的总裁?还是先把总裁心尖上的女人妥善安置好,确保安然无恙才是要事。
陈子北颇有耐心地陪着蔡甜走了十几米的样子,终于按捺不住地开口。
“蔡甜,君把你伤成这副模样,等他醒来之后,要立即告诉他真相吗?”
蔡甜一怔,立即停下脚步,为这个问题陷入沉思。
若是向阳君明天醒来,得知她被他伤成这副模样,一定会自责内疚不已,甚至迁怒陈子北等人。
倒不是她有着菩萨心肠,喜欢将每个细节都考虑周全,而是她最见不得他对她产生自责与愧疚之情。
虽然此刻,她心中的确对他存着一些恼恨与怨责,但她并不希望因此而让他的良心受到强烈的谴责。
她爱他,为他付出一切虽不至于无怨恨,但她真的甘心情愿,不后悔。
这些日子以来,他因为爱她,为她拒绝了其他女人作为解药,因此饱受了lose的摧残。
也许他一直没有告诉她真相有生气的成分,但一定也有故意的成分,因为他不想让她知道真相之后,从而让她对他充满感动与感激,奋不顾身地为他献身,做她的解药。
从感动或者怜悯得来的解药,他不屑于要。
他对她的好不求她回报,甚至故意不让她知道,那么,她也能对他的好不求他回报,甚至故意不让他知道。
也许这就是一心一意为对方着想的无私爱情。
对上陈子北询问的黑眸,蔡甜抿了抿发疼的唇瓣,轻声却意志坚定道,“先别告诉他吧,等我身体好了再告诉他不迟,这个秘密能麻烦你们帮我保密吗?”
蔡甜先看着身后的石孺译,求之不得的石孺译立即郑重地点了点头。
蔡甜再看着身旁的陈子北,心思叵测的陈子北在点了头之后,更为郑重地说道,“对不起。”
“该是我谢谢你们,及时通知我这件事,否则,后果可能不堪设想是不是?”
蔡甜以为,陈子北这声对不起,原因有二,一个,是他们让她做了向阳君的解药,为此她付出了负伤累累的代价,他感到了内疚,一个,是他在暗示她不要将她做他解药的事马上告诉向阳君,以求不伤到兄弟感情,他也为此感到抱歉。
殊不知,他这声对不起,跟蔡甜想的虽然也有关系,但并不是他开口致歉的根本原因。
陈子北,在为他即将实施的计划提前向她致歉。
距离陈子北安排的房间还有七八步的样子,蔡甜再次挪动沉重的脚步往前。
尽管她已经走得力不从心,但她还是在咬牙坚持着。
“蔡甜!”
忽地,石孺译大叫一声。
前面的蔡甜跟陈子北都诧异地朝他看来,不解他为什么事大惊小怪?
“石特助,怎么了?”蔡甜再次停下脚步,回头看着他。
石孺译的脸变得煞白,却不敢看蔡甜的脸,而是看着陈子北一会儿,将眸光落在了蔡甜的身后。
陈子北的眸光随着石孺译的眸光而动,忽而也是大叫一声,脸色煞白,“该死!小侄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