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所震惊。第一次竹枝发觉绣娘不是个普通的女子,连司雅也莫名其妙的被感动了。这便是同类的惺惺相惜吧!
正此时,院子里忽然传来嘈杂的人声,不等司雅出门去看个究竟,楼下的人便已蜂拥而至了。来者却是刘府的刘太守,其身后跟着唯唯诺诺的陈老爷,另还有三五个执仗的小厮。不问究竟,几个小厮上来便将绣娘五花大绑,刘太守鼻子里哼着气,瞥了眼一旁的陈老爷,冷笑道:“看来陈老爷近来做了坏事,这下遭报应了!”心里盘算着趁此事要怎样报复一番,不由得阴笑起来。
守在一边卑躬屈膝的陈老爷早已汗流满面,弓着身子不停地向刘太守赔不是,恨不得直帐自己的嘴,乞求道:“刘太守您高抬贵手,我哪知这贱妇是个贼人,若是知道,就是借我一万个胆也是不敢聘用她的。”刘太守用力一甩衣袖,正好打到陈老爷低垂的头,甚是得意,又装出无可奈何的模样,说道:“我也是秉公办理,匿名信上清清楚楚地写着你窝藏罪犯,时下又人赃俱获,我便是想帮你也为难,你还是好自为之吧!”
听了这许久,竹枝才渐渐理清了头绪,虽不知绣娘为何成了罪犯,但刘太守如此咄咄逼人,自然不能任由父亲被他欺辱。上前几步,竹枝先向刘太守请了安,面不改柔色地问道:“刘世伯您是出了名的大公无私,家父无意让您徇私枉法,只不过枝儿有一事不明,还要请教请教刘世伯。”见陈竹枝对自己毕恭毕敬,心头对她的恨意得到些许释放,刘太守转为和气的语调,“你尽管说吧,你刘世伯定当解答你。”陈老爷担心竹枝言辞不当激怒了刘太守,便对竹枝斥责道:“大人说话要你一个女孩子家家的插什么嘴!退下去!”
竹枝低声对父亲说自己自有分寸,又沉思了一番,方浅笑道:“方才刘世伯说绣娘是贼,并在我家人赃俱获,可不知眼下这房间内哪里有绣娘赃物的一丝踪迹呢?还劳烦刘世伯替枝儿解开这个疑团,若是找不出,那被外人传出说刘世伯冤枉好人,岂不是误了您的一世英明?”这一问将了刘太守一军,倒是必须得找出赃物来方罢休,气得刘太守当即下令身后的小厮们在竹枝房内搜起来,脸上嘻嘻笑道:“枝儿这一说倒是提醒老夫了,这便为你解答!”陈老爷忙上前对刘太守打了几个揖,“刘太守您手下留情啊,这一搜枝儿的清誉何存啊!您好歹看在您儿媳兰儿的份上饶我们这一次,明日我定当登门谢罪!”
不想刘太守如此卑劣,丝帕在竹枝手上早已被揉出了许多褶。被两个小厮押着的绣娘对这一幕似乎并不关心,仍是一张冷脸,眼睛呆呆地盯着地面。司雅不曾经历这场面,只能毫无主意地陪在竹枝身后。刘太守皮笑肉不笑地对陈老爷回道:“不提兰儿我倒忘了她为我们刘家做了件天大的好事了,还真得看在她的份上对你们陈府另眼相看啊!”听罢,陈老爷稍稍松了口气,陪笑道:“自然是刘太守对她不薄,她才能有幸造福于贵府,所以,您看……”不等陈老爷说完,刘太守一声令下“给我搜”!竹枝猜到兰儿离开刘明一投怀于表哥的事败露了,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难怪刘太守此次前来一副置陈府于死地的态度。
“慢着,刘世伯,您要搜不是不可以,只是例行公事是否也得去衙门里询问一下知县大人?”竹枝不紧不慢地说着。刘太守又是一愣,知县大人只应允自己来抓人,确实没有搜屋的权利,想不到陈竹枝这丫头这么难对付,思忖了半响,说道:“好,老夫今天就卖你一个面子。”说着转身大不走了出去,对小厮们一声吼“把这个贱妇拖着走!”陈老爷一面忙着紧追刘太守,一面回过头嘱咐了竹枝一句“万事小心,为父去去就回!”
直到一行人的脚步声渐远无声,竹枝方松懈下来,舒了口气,坐下身去。司雅又急又恼地说道:“白对绣娘好了,原来是个白眼狼!自己遭罪还把我们给拉了进去,我这就去找竹桃帮忙!”竹枝不耐烦地说道:“行了,别再添乱了,这件事定有蹊跷,我自己能解决,用不着你去麻烦他们!”听者有心,最后一个“他们”,竹枝有意说得重,司雅再愚钝也领会了竹枝的怨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