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唇轻启,“依沫,你还有我。”是我,不是朕,你一个人的琼胤天。
唐依沫不知道听懂没有,只是淡淡道,“那个宅子没用了。”
“会有用的,它还是你的。”
“我没有家了。”
“有我。”
“我没有娘了。”
“我也没有,以后我们会有彼此的。”
唐依沫终于哭了出来,哇哇大哭,就像个真正的失了母亲的孩子,唐依沫抱住琼胤天的脖子,紧得让琼胤天都有些喘不过气来,琼胤天却没有挣开。只是静静的拍着唐依沫的背,无声的安慰着她。
在外面的乔湛听到里面的哭声,终于松了一口气,只要哭出来就好了。
唐依沫帮着把柳氏给安葬了,这才消停了些,可是还是不让人放心。
“贵妃呢?”琼胤天到了咏禾殿,没有看到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人,皱着眉头问这里的大宫女红绸。
“娘娘出宫去了。”
琼胤天心下明白,不要人跟着,自己换了便衣也出去了。即使不用问,琼胤天也知道唐依沫出宫去了何处。来到城西的唐依沫为柳氏办置的宅子,已经快完工了,因为柳氏的突然去世,唐依沫并没有叫人继续。
一踏进院子,里面和外面一样冰冰凉凉,没有一丝人气,唐依沫果然就缩在大厅的角落里,孤零零的坐着。双手抱住膝盖,两眼无神的不知看着哪里。不知是不是没有听到脚步声,唐依沫一点儿反应也没有。
琼胤天本就不会安慰人,见唐依沫如此除了陪着她也不知道再说什么,可他毕竟还是有政事在身,不可能每时每刻都陪着这人。
琼胤天把拿在手里的狐裘给人披上,自己也坐在那人身边,外面寒风阵阵,屋里似乎没有那么冷了。
柳氏的事情办完了,吴氏闲下来心却有些忐忑,那天唐依沫伤心的模样很多人都看见了,帝王还亲自陪同,或许真是圣眷浓厚。
“那药不至于让人死啊,柳氏到底是怎么了?”吴氏不安,万一要是唐依沫知道自己给柳氏下了药,这可怎么办?人要是没死还可以做为要挟,可人都死了,对他们而言更是催命符了。
“夫人放心,那药不会让人死的,不然那人都服了五六年了,不也没事吗?”焦阅安慰道。
事情已经发生,也没有后路,只希望唐依沫永远都不要知道她对柳氏用过药,不然……
死了个柳氏,唐府并没有受什么影响,依然该做什么做什么,唐宗樊心里如何没人知道,表面上倒是一如既往。
琼胤天坐了一个时辰后,终于听到那人说话了,“陛下,我们回去吧。”
说着唐依沫缓缓起身,拉起琼胤天的手,对他温柔一笑,“这是最后一次了。”
“没关系,想来便来,这里永远都给你留着。”琼胤天紧了紧唐依沫身上的衣服,低沉的声音说不出的温柔。
两人出了宅子,唐依沫回头深深的看了一眼这个自己满怀希望最后却只留下伤心的宅子,又和琼胤天并肩往皇宫的方向走去,那里,才是自己该呆呆的地方。
唐依乐也接到自己母亲的告诫,知道柳氏死了,牵制唐依沫的后招没了,唐依乐现在也要探探唐依沫的态度,对唐依沫的态度也好了些。这几天天天都到唐依沫宫里陪着,真是一幅姐妹相和的感人画面。
他们不知道唐宗樊对柳氏做过什么,要是知道一定就会对唐依沫的防备心加重。
唐依沫心情还没有回复,新年便要到来。
沈天霸抗击越人功劳不小,连同沈约祈等将领也赐了御宴以作恩赐。
酒宴上丝毫不受其他影响,言笑晏晏。这就是皇宫么,那就是帝王么?沈约祈看着上座之人不禁楞了。即使远在南方,就知道当今皇帝对贵妃宠爱有加,才一年那人就已经贵为贵妃了么?还想着要是那人宫里过得不好,自己就算不要了这条命也要把人救出来,原来那人过的很好,很好。
沈天霸注意到儿子的眼神,暗里踢了人一脚,又向琼胤天请罪,“小儿未见过天颜,冒犯陛下了。”
“沈小将军甚是神勇,沈爱卿养了个好儿子啊。”琼胤天并没有介意。
沈天霸面上谦虚,心里流泪,要是你知道他是看情敌不知道是还会不会这么夸人。
沈约祈坐在一众武将之中倒不是那么显眼,看着别人热闹的喝着酒,实在是没有兴趣,和父亲说了声,再三保证不做出什么其他事,这才出去到外面走走。
唐依沫一向不怎么喜欢出去,现在也喜欢晚上出来逛逛了,看着繁华美丽的皇宫,唐依沫心里的那一丝惊艳已经没有了,剩下的就只有浓浓的寂寞。想到琼胤天,她笑了。心里有一块地方变得柔软起来,你若真心,我决不负你。
紫烟到了静王府,偶尔两人会进宫看看她外,也不见人了,咏禾殿里出来红绸,琼胤天又安排了十来个宫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