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
阖上眼,丞相大人不在看她,转身抬步坐回座位上,拿起下人新添的茶盏便开始饮茶。
一盏茶完,丞相大人已经完全平缓下来的声音再次响起:“你回去吧,自今天起,一直到你出嫁之前,都不要在出丽殊院一步了。”
丞相夫人紧绷的身体蓦然放松,慕莘羽的脸上却是布满了绝望。
她再抬起头看了一眼那通向内里的门,最终认命的闭上眼,长长的在地上扣了头。
慕莘雪坐在那里,看着慕莘羽跌跌撞撞的自地上爬起,又跌跌撞撞的出了门。
在脑海里扒拉了两下,她很快的反应过来,原来这慕莘羽是订了亲事的。
对象,似乎就是拿平南侯府的大公子?
*
处理完了慕莘羽,萧子墨的消息也很快传出。
花白了胡子的太医老头背着药箱,带着两个小药童中规中矩的坐在幽篁小馆的大堂里,面色严肃的将萧子墨的情况一一道出。
“萧公子这一次虽说没有伤及心脉,但是失血过多,而且伤口非常深!之后的三个月,至少在伤口结痂之前,不要让他下床,更不要让他有任何情绪上的波动,否则老夫给他缝合的伤口便会裂开,到时候会更加麻烦!饮食上,也要多加注意,以清淡为主,戒腥、戒辣、戒凉,尤其是前面这七天,最好以粥面主食。其他的,也就是一些日常护理与换药问题,这些老夫全部写了下来,照顾萧公子的人照着做便可。”
丞相大人细细的听完,接过那张写的密密麻麻的纸交给身后的管家,自己站起身对太医道谢:“多谢陈太医!有劳!”
“医者父母心,这些事老夫该做的!太医院还有要紧事,老夫先走一步,丞相大人留步!”
“陈太医慢走!”
站在角落里看着丞相大人与那太医相互客套,慕莘雪的心跳的如同小鹿乱撞。
离她见到他更近了!
一会儿……第一句……要怎么开口?
“谢谢你救了我”?
不行,这样太客套,太生分了!
“你别以为你救了我,我就会忘记半个月前发生的事情!咱们一码归一码!”
也不行,这样如果他误会了,那就糟了!而且太医说了,他现在不能情绪太过激动!
所以,到底要怎么说才合适……
“雪儿,你要是想进去看看,就进去吧!注意动静小点,陈太医说子墨现在需要静养——不过也不要紧,麻药的作用估计还没过呢!”丞相大人一折身进来,看到的便是自己的新宠的女儿一脸纠结的看着入内的门发呆的样子。
慕莘雪听了他的话,心里觉得好笑的同时,又一下子放松。
没醒?
这样也好……至少她不会紧张尴尬,他也会乖乖的,不说那些讨人嫌的话。
“那女儿就进去了!”轻轻点了下头,慕莘雪带着青青便走向那道入内的门。
只是,在她进去之前,眼角的余光却无意间发现,丞相大人仰头看着那张挂在屏风上的,慕泷夫人的画像的目光,有些复杂过了头。
*
萧子墨的房间极为简洁,简洁到除了一张床,一个洗脸架,一张书案一把凳子,便再没了其他。
就连那把他十分宝贝的琴,都只能立在床边,没有专门的支架用来摆放。
深吸了一口气,慕莘雪让青青守着门口,自己迈着极轻的步伐,缓步靠近了那张在半个月前,她曾经趟过一次的木质的床。
床的摆放她只看过一次,却是记得的十分清楚的。
而床躺着的那人的眉眼,她看过千百次,却是有些陌生的。
那张曾经虽然总是面无表情,但是鲜活俊秀的脸,如今脱了血色,满是苍白的静置在那里。
冲鼻子的血腥味儿与药味儿交织,缠绵着萦绕在鼻息间,恶心的让人闻了一次便不想再闻第二次。
看着萧子墨的脸,伸手过去牵起他的手,慕莘雪动作轻缓的在床边坐下,凌乱的心绪一瞬间得以安宁。
“你看,我又进来了。”
“如果你醒着,这会儿肯定又要歇斯底里的跟我说‘滚出去!’吧?”
“可是萧子墨,你没有资格了你知道么?你再也没有资格对我说那句话了!”
“半个月前,我们说好了的,以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再也不会管对方一件闲事……是你先不守约定的!”